“傳膳。”老朱板著臉,隨即說道,“你也真是!咱現在還要馮勝大用,你今日敲打他一番,咱可怎麼辦!”
朱雄英也不在意,直接說道,“五叔已經就藩了,還和宋國公多有聯係。若是現在不敲打,我也怕到時有些麻煩。防微杜漸不是壞事,我可不想到時候皇爺爺為難、父王為難。”
朱標則沒好氣的說道,“就你心眼多!本宮坐鎮東宮,你的那些叔父哪個敢擅動?”
“父王,叔父們確實不敢擅動,不該有的心思估計是沒有,但是我的這些叔父也不安分。”朱雄英沒好氣的說道,“三叔又在封地奔馬縛人,還車裂了王府下人。”
老朱立刻臉色發黑,他的三子晉王朱棡已經就藩太原。一表人才的朱棡多智而殘暴,就藩路上就鞭撻廚師被老朱訓誡。現在又放飛自我了,喜歡騎著馬拖著下人,還車裂了下人。
朱標瞪了一眼朱雄英,趕忙說道,“父王,兒臣這就訓斥三弟,他確實越來越跋扈了。”
“等著。”看了一眼朱標,老朱說道,“咱這就下旨訓誡他一番,若是再這般跋扈、胡作非為,咱就廢了他的王爵!”
朱雄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老朱扮演嚴父的角色,而大朱同誌立刻回護力保弟弟。
至於朱雄英這小朱,乖乖看戲就好。
老朱沉默許久,才問道,“英兒,你可知道咱為何要分封你的皇叔?”
朱雄英點頭,直接說道,“殘元勢力雖已退回嶺北行省,但仍很活躍,時常南下侵擾,這始終是個威脅。再者就是皇叔們戍邊,諸王靖邊的好處就是拱衛朝廷。再者說了,咱老朱家家底子薄,得從宿將手裡收回兵權。”
老朱和朱標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們基本上就是這麼想的。
隻是隨即老朱又說道,“咱在,你父王在,你的那些皇叔倒也本分。英兒,你是個聰慧的孩子。你說若是你登基,準備怎麼辦?”
這些分封的藩王權力很大,有三個護衛的兵權,戰爭時期可以調動地方部隊,任命王府官吏。三個護衛,有些都是超過萬人的兵權了,這可不少了。
朱雄英想了想,說道,“先是德行感化吧,要是不行就下旨、宗人府嗬斥,再不行皇爺爺也莫怪我,到時候說不定孫兒要領兵了。”
老朱沉默片刻,隨即沒好氣說道,“非要削藩是吧?不能讓你皇叔過得好點?!”
“也不是要讓皇叔們苦哈哈,我就是要去了他們的兵權。”朱雄英說道,“皇叔權柄太大不是好事,我若是登基了,肯定是要收回兵權的。”
老朱一拍案幾,又好氣又好笑,“盼著咱早死是吧?登基、登基,你說了多少次了!”
朱雄英笑了起來,忽然說道,“皇爺爺,要不你禪位當太上皇吧。反正父王也可以處理朝政,你先盯著他幾年。等到父皇理順朝政,孫兒陪著皇爺爺遊山玩水、巡視天下。”
朱標低著頭不說話,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老朱也不生氣,笑著問道,“咱退位?到時候你是皇太子,你倒是聰明!父皇?你倒是個孝子,這就改口了!”
“反正也沒外人,我可不怕。”朱雄英擺出無賴姿態,對老朱說道,“皇爺爺,到時候你帶著孫兒巡視天下。皇爺爺打下大明天下,也該四處看看。要是皇爺爺年歲真的大了,以後可沒辦法四處走走。”
老朱沒有心動,因為他知道不現實,隻是笑著問道,“那你說說,咱去哪?”
朱雄英一下子來勁了,興致勃勃的開始規劃起來,似乎是在為老朱安排著退休生活。
朱標覺得好笑,許久後才說道,“父皇,該批閱奏章了。英兒也莫要渾說,父皇可脫不得身。遷都之事未定,殘元未滅,勳貴、貪官汙吏的事也沒解決,你皇爺爺可沒時間。”
老朱沒好氣了,親孫兒果然是疼他的,安排的巡視天下的路線很好。可以視察民情,可以遊山玩水,還可以去看看其他兒子,這是孝心啊,是生怕皇爺爺年紀大了走不動。
可是太子呢?!
咱都給你打下了天下,以後也是要傳給你的,現在讓你做點事情都推三阻四,還要咱一把年紀了累死累活!
還是孫子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