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夠兌現自己的承諾,不要再動我的家人。”他抬起頭,最後看了一眼對麵的青年,用乞求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
說罷,他閉上眼睛,一鼓作氣將手中的匕首移到自己的脖子處。
然而當冰冷的匕首觸碰到脖子的那一刻,他顫抖不止的手卻本能地僵住了。
他用儘力了全身的力氣,可手中的匕首卻怎麼也切割不下去。
他連續深吸了好幾口氣,表情痛苦而又折磨,可是接連嘗試了好多次之後,還是下不去手。
看著這一幕,對麵的青年搖了搖頭,露出了一絲微諷的冷笑,旋即扭頭看了一眼一旁那道黑色身影。
黑色身影心領神會,當即奪過中年男子手中的匕首。
刺啦一聲!
鋒利的匕首瞬間割開了中年男子的喉管,猩熱的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整個過程乾淨利索,猶如經驗豐富的屠夫殺豬一般。
本能的求生欲望,令得中年男子下意識地伸出手掌,拚命捂住脖子上的切口,可是他僅僅才掙紮了數息時間,就一頭栽倒在了身前這張鏽跡斑斑的鋼桌上了。
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對麵青年的表情卻毫無波瀾,似乎剛剛被殺的真的隻是一頭畜生而已。
外麵的雨越來越大,這間廠房內的漏水也愈發的嚴重。
青年仰頸後靠,緩緩閉上眼睛。
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表情驟然肅穆了起來,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又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他忽然睜開了眼睛,因為他感覺到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正在朝他靠近。
果不其然。
就在青年猛地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原本站在這間廠房門口的一道黑色身影,已經朝著他疾速而來。
“先生,徐老的電話。”
這道黑色身影走到他跟前的時候,趕緊將一個老式的按鍵手機遞給了他。
“先生,湯姑娘的後事已經都辦妥了。”
他剛一接通電話,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陣略顯蒼老的聲音。
他神色微肅地嗯了一聲,道:“辛苦你了,福伯。”
電話那頭被他稱為福伯的,是一位已經年過六旬的老頭。
老頭名為劉福,原本也是廣陵城一位有頭有臉的人物,然而由於被好兄弟出賣,一夜之間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就在他走投無路欲要跳樓結束自己的性命的時候,青年出手拉了他一把,不僅如此,青年還拿出當時身上的所有家當,幫他避免了此生最大的遺憾。
至此,他便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剩下的日子,完全交給了青年。
在三個月前,也就是遇到這位福伯的半個月後,青年花費重金收下了廣陵城邊境一個名為黑影的雇傭組織。
也就是眼前這些訓練有素的黑色身影。
而這位福伯便是這個黑影組織明麵上的負責人。
“先生嚴重了,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電話那頭,福伯語氣恭敬地回應道,略一沉吟,他調整了一下語氣,沉聲問道:“你那邊有什麼結果嗎?”
青年本就肅穆的表情微微一沉,說道:“是曹家的人。”
“廣陵城曹家?”
電話那頭,福伯呼吸驟然一頓,旋即迫不及待地問道。
青年輕輕嗯了一聲。
沉靜了足足五六息的時間,電話那頭才再次傳來了福伯的聲音。
“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對付那些普通的權貴、巨賈,甚至是普通的修煉者,都沒有太大的問題,可是與那個在廣陵城隻手遮天的曹家相比,仍然存在著巨大的差距,至少在目前,我們還無法逾越這樣的差距。”
“我知道。”
青年深吸了一口氣,充斥著寒光的眼眸緩緩眯了起來,“所以,那個曹家...暫時我不會動。”
“不過...”
他的語氣微微頓了頓,神情冷漠地繼續說道:“不過曹家老二在廣陵中學的那個私生子,也就是那位害死小汐的罪魁禍首,以及那幾位與他一起額度紈絝幫凶,必須死,否則,我胸中這口氣平不了。”
“這是必須的,那樣的畜生,哪怕讓他們多活一刻都是一種罪過。”電話那頭,徐福用一種異常堅定的語氣說道。
“夏帥、李天齊、吳迪、歐陽雲逸、朱奮,這五個名字你記一下,他們都是廣陵中學的學生,明天一早,我要在廣陵中學門口那條河裡看到他們五個的屍體。”福伯的話音剛落,青年微眯的眼眸便驟然睜開,冷冷地說道。
說話間,他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甚至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森然感。
“好。”
電話那頭,徐福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很乾脆地應道。
“對了,這件事讓四平去做,畢竟廣陵中學的安保也不算太差,我不想出現任何意外。”稍稍沉吟,青年又補充了這麼一句。
“嗯。”
電話那頭,徐福毫不遲疑地嗯了一聲。
“還有。”
稍稍頓了頓,青年的眼皮微微跳了跳,繼續說道:“告訴四平,不要讓那個姓夏的畜生死得太舒服。”
“好,我會的。”
電話那頭,徐福認真地應了一聲,說道:“若是先生沒有什麼其他要緊的吩咐,我這就去安排了。”
青年輕輕嗯了一聲,主動掛斷了電話。
隨後,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漆黑一片的雨夜,眼神逐漸變得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