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玳意識到江洺不善的語氣,沒有再多說什麼,來到一旁的座位,自顧坐了下來。
水濂和水清瀾也一聲不吭地坐了下來。
整個會客廳頓時安靜了下來,氣氛緊張而又凝重。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的時間,一道年輕女子的身影,小跑著,有些氣喘地出現在會客廳門口。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門口。
看清出現在會客廳門口的年輕女子,正是自己當初的同班同學“姚晶”,江洺的眼眸驟然眯了起來。
“姚晶”的目光與江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的瞬間,整個人也立馬呆住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見到她這位同學了,可沒想到,這才過了三年不到,她就見到了,而且是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場合。
說實話,此時此刻,她的心情很複雜。
江洺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內心中那股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一樣的情緒,然後緩緩站了起來,徑直走向還在門口呆呆站著的“姚晶”。
水玳看著這一幕,並沒有出聲,隻是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掌。
江洺走到門口,站在會客廳的門口裡麵,隔著門檻,看著站在會客廳門口外麵的“姚晶”,說道:“你姓水,不姓姚?”
“姚晶”眸中淚光瑩瑩,卻不敢直視身前的江洺,隻是很用力地點點頭:“是的,我的真名叫水晶。”
聽到這個肯定的回答,江洺的心猛地一陣刺痛,仿佛被某種利器突然刺了一下。
他強忍著這種刺痛,再次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住那股隨時會爆發的可怕情緒,然後用一種很冷漠的語氣,繼續說道:“這麼說...你出現在廣陵中學我所在的班級,並不是巧合?”
或許是因為被江洺的表情和冰冷的語氣給嚇到了,眼前的水晶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抬起頭,朝著會客廳裡麵的水玳看了一眼。
“是我安排她進去的。”
也就在這時候,安靜的會客廳裡突然響起了水玳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江洺還未從刺痛緩過來的心猛地一顫。
下一刻,他轉過去,目光森冷地盯著水玳:“為什麼?”
水玳回道:“當初在那間茶樓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看出你非同一般,晶兒是我的心頭肉,我希望她能夠找到一個好的歸宿,這才特意安排她去接近你。”
江洺胸口緩緩起伏,呼吸不自覺地急促、粗重起來。
這樣一來,一切的疑團就都解開了。
眼前這老頭看出他非同一般,便想要撮合他和其孫女,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便特意將其孫女安排到他所在的班級,這便有了其孫女瘋狂追求他的一幕。
後來,這老頭發現,他與湯雨汐走得很近,其孫女根本沒有機會,於是就找到了曹家,想讓曹家老二曹少卿的那個私生子將湯雨汐給玷汙了,不曾想,湯雨汐性格極其剛烈,寧死不從。
湯雨汐死後,這老頭才發現,他對其孫女根本沒有興趣,換句話說,其孫女還是沒有機會。
而更為嚴重的是,這老頭還發現,這件事似乎已經有些失控,正在逐漸朝著他不願看到的方向發展,其擔心有一天,他成長到足夠強大的時候會尋求報複,其便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他,永絕後患,這便有了曹家兩次想要置他於死地的舉動。
這麼一想...
這些原本的淩亂的事件,就都串聯起來了。
“這麼說...你就是藏在曹家背後的那位神秘莫測的‘水先生了?’”想到這些,江洺的眼眸驟然眯了起來,目光異常森冷地看著有些坐立不安的水玳。
水玳登時一怔,一臉疑惑地看著江洺,道:“曹家?神秘莫測的‘水先生’?年輕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我的意思?”
江洺冷冷地看著他,冷哼了一聲,表情略顯猙獰地冷笑道:“我看你是敢做不敢認吧!”
聽到這話,水玳突然大笑了起來。
笑聲漸息,他一臉肅穆地看著江洺,沉聲道:“老夫不敢說自己這一輩子都光明磊落,但是也絕非那種藏頭露尾的陰險小人,更何況,如今老夫都已經是土埋脖子的人了,還有什麼敢做不敢認的事,年輕人,老夫為了想要在自己入土之前,給自己唯一的孫女找一個好歸宿,將她特意安排在你的身邊,確實有些過於激進,但是你剛才所說的事,老夫的確不知情。”
江洺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水玳,見水玳的言語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他的眼皮跳了跳,道:“在曹家背後指使曹家做出那種齷蹉之事,並讓曹家對我痛下殺手的人真的不是你?”
水玳並沒有直接回答江洺的問題,而是深吸了一口氣道:“年輕人,晶兒是老夫唯一的孫女,相當於老夫的心頭肉,老夫過激地將她特意安排在你的身邊,除了想要在自己入土之前,給她找到一個好的歸宿,更為重要的一點是,老夫生性惜才。”
“不瞞你說,老夫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深深地‘迷住’了......”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逐漸迷離,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約莫兩三息的時間,他繼續說道:“還未突破元武境第一重,體內就已經有了真氣,老夫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聞過這樣的修煉者......”
“也正是因為老夫被你深深地‘迷住’了,才會不顧一切,做出後麵的過激之舉,如此這般,老夫又怎麼會對你痛下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