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初升。
江洺原本微微閉著的眼眸,緩緩睜開一線,一縷柔和的光芒映入眼簾。
他原本以為,這是清晨太陽的光芒。
然而下一刻,他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對,因為太陽的光芒是金色或者金紅色的,尤其是清晨的陽光,雖然柔和不刺眼,但是那種深深的金紅色卻很好分辨。
可是此刻他看到的光芒,卻是乳白色的,很柔和的乳白色,更像是夜間的月光。
然而他很清楚,也很清醒,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可能是夜間。
因為就在十幾分鐘前,他還睜開過一次眼睛,看過這片天地,那時候太陽雖然還沒有跳出天際,但是東方天際的雲彩已經完全被染紅。
意識到這種不對,他本能地想要完全睜開眼睛,看一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他的一對眼皮就像掛了鉛皮一樣,無比沉重,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無法睜開。
無法睜開眼睛,他便想要通過大聲喊叫,引起一旁的韓四平和湯雨晴的注意。
然而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用儘全力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意識到聲音也無法發出,他困惑的同時,已經感受到了一絲莫名的驚恐。
他又嘗試了幾次,還是無法完全睜開眼睛,無法發出聲音,無法動彈絲毫。
而這個時候,他通過睜開一線的眼睛,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眼前那道乳白色的光芒,正變得越來越亮。
不過這道白光雖然變得越來越亮,卻仍舊極為柔和,他一點也不會感覺到刺眼。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眼前那道乳白色的光芒在亮到極致的時候,突然閃爍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陣突然的閃爍,讓他當場失去意識。
......
......
江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無比柔軟、舒適的床上,身上已經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白衣,那種長長的白衣,就像絕大多數女子穿的睡裙一樣。
不僅僅是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是白色的,他正躺著的這張床,以及他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而且是那種純粹的白色,不摻雜任何一絲其他的顏色,哪怕一點點瑕疵都沒有。
“難道我是在做夢?”
看到這樣的場景,他第一時間所能想到的就是做夢,而且正常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他很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在天竺島上修煉,與韓四平和湯雨晴一起,絕對不可能突然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正這麼以為的時候,卻聽到了外麵傳來的沙沙雨聲。
他登時一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感覺會如此真切,而且據說,做夢的人在醒來之前,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正在做夢的,難道不是做夢?可是如果不是在做夢...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清晰的意識中飛快的閃過這些疑惑。
可是思忖了好長一會兒,他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於是他便想要從這張柔軟舒服的床上起來。
然而下一刻,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了這具身體,一點也控製不了。
這個時候他才突然想起,他在完全失去意識的時候,也是無法動彈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簡直弄得他一頭霧水。
“你醒了?”就在他的思緒還沉浸在這個疑問當中,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輕柔且異常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耳畔響起。
僅憑聲音,他都能感覺出,這個輕柔且異常熟悉的聲音異常激動。
“嗯?”
或許是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他的腦子一時間有些遲鈍,判斷了好長一會兒之後,才確定這是他妻子的聲音,他無法轉動頭部,隻能轉動眼球,艱難地向著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老婆?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妻子強壓著那種已經無法掩飾的激動情緒,有些埋怨地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一直昏迷著,我不在這裡誰來照顧你?”
一聽這話,江洺的腦子更是一塌糊塗。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在做夢?還是...實際上我一直都在做夢,現在終於醒來了?”
帶著這些疑問,他又重新看了一眼這裡的一切,然後再次看著他的妻子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的妻子緩緩吸了一口氣,回道:“無菌房。”
“無菌房?”江洺愣愣地看著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點了點頭,道:“按理來說,你是應該待在醫院的無菌病房的,但是醫院的花銷實在太大了,我們家的經濟狀況根本承受不住,我隻能自作主張,將你從醫院裡接出來,租下這個房間,布置了這麼一間無菌房,好在你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我都快撐不下去了。”
說到這裡,他妻子忍不住眨了眨眼,眼淚一下子就流淌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江洺的心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刺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刺痛之餘,他的腦海中再次冒出這個問題。
沉吟了片刻,他看著他的妻子繼續問道:“我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的妻子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說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陷入深度昏迷了,據醫院的醫生說,你的大腦好像感染了某種非常厲害的未知細菌,所以才陷入深度昏迷,一直醒不過來,醫院的那些醫生對這種未知細菌也束手無策,隻能采用這種保守治療的方式。”
“其實說是什麼保守治療,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治療手段,隻不過給你定時輸送一些身體所需的營養液,給你吊著命,等待奇跡發生,自然醒來而已。”
聽到這裡,江洺的呼吸驟然急促了起來:“難道現在才是現實,過去我所經曆的一切,隻是在做夢而已?”
“可是這怎麼可能?夢...怎麼能那麼真實?”
他暗暗吸了一口氣,緩了緩過於激動的情緒,看著他的妻子再次問道:“我昏迷的地方是不是我們家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