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芌抬頭看向裂開了一道口子的世界屏障,也看到了正在堵住口子想要修複屏障的世界意誌。還有那一道通過了世界屏障的裂口進入了世界內部的,有著無與倫比的破壞力的混沌虛空亂流。
看到了世界意誌投來的目光,宓芌了然的點了點頭,搖頭擺尾間便飛向了世界虛空中,看著已經散去了一成多的混沌虛空亂流,宓芌沒有猶豫,變化出法相天地,成為了一個綿延幾十萬裡的巨龍,然後一口將世界虛空中的混沌虛空亂流吞了下去。
吞下了混沌虛空亂流後,宓芌知道他在沒有成年之前是不可能再變成人身道體了,就算是變化之法都不行,最多也不過是變成半龍之身,隻是他不吞不行,這個世界可受不住混沌虛空亂流的侵蝕,他還要趕緊去把其他跑進了世界內部的混沌虛空亂流給解決了,不然就是神靈也得死傷大半,其他生靈就彆指望能活下來了。
宓芌收起法相天地,便也原本大小,一丈(三米三)多長的小藍龍其實在廣袤的世界裡並不起眼,他輕輕一擺尾巴就進入了虛空下的世界中,然後一扭身鑽入了雲層消失不見。
在尋找混沌虛空亂流的過程中,宓芌看到了這個世界的伏羲還在與神靈戰鬥,絲毫不顧及造成天地動蕩的混沌虛空亂流,他還冠冕堂皇的說,他這麼做是因為要統一神族,隻有神族統一了,他們才能發揮更強大的力量去守護世界。
看著這樣的伏羲,他覺得他配不上伏羲這個神名,在他心裡,隻有那個溫文爾雅,不慕名利,心性淡泊的謙謙君子才是伏羲,才是人族聖皇,才是他的——爹爹。
他的爹爹獨愛琴瑟,一心想要與他娘親女媧隱居山水之間,日日彈琴論道,不問世事,可是生而為神的他卻不會躲避屬於他的責任和義務。
而這個同樣冠以伏羲之名的神靈,權欲心重,行事獨斷專行,以宓芌來看,他甚至不配為神。
而這個世界裡的女媧同樣讓宓芌沒法接受,因為這個世界裡的女媧也已經忘了什麼才是神。
是的,神愛世人。
可神從來都不會去插手生靈的人生,他們隻會站在天際作為一個精神寄托,指引著他們的前行方向。
神,是信念。是曙光。
可是,神,卻永遠都不可能是避風港,因為風雨總是需要自己去經曆去承受,才能看到風雨後的彩虹,才能茁壯的長成參天大樹。
神,會用儘一切來守護世界。
隻是在守護世界之餘,神,也是生靈,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準則,也有自己脾性喜好,神恩如海,神威如獄也不是白說的。
宓芌避開了神王,他不想看到那個與他父親同名的神,這會讓他心裡不舒服,所以他還是眼不見為淨吧。
在尋找剩餘的混沌虛空亂流的時候,宓芌遇到了很多神靈,可是他們都空有神體,神魂,而沒有神心,這樣的神根本不可能長久,不能履行身為神靈的責任,天道根本不可能容得下他們,到那個時候,就算是世界意誌也無能為力。
吞下了最後一縷混沌虛空亂流,宓芌打了個飽嗝,前爪摸了摸自己有點微鼓的肚子,眯著眼有些犯困了。
回到了他出殼的那個靠江臨海的小山,他隱去身形,找了一棵崖邊的萬年龍鱗樹趴了上去,沒多久就睡著了。
睡前,他還想著,等他睡醒了,肚子裡的東西差不多就該消化完了,隻可惜幾千年後,他卻被人從香甜的睡夢中吵醒了。
本來聽著叮叮咚咚的悅耳琴聲他還是能夠繼續睡的,隻是接下來的破水聲,還有那高聲訴說著夢想的的聲音卻讓他完全沒了睡意。
“慳臾,今日之曲如何?”
“你做的曲子總是好聽的。你天天來給我彈琴,我不能報答什麼,等到有一天我修煉成了通天徹地的應龍,就讓你坐在我的龍角旁邊吧,乘奔禦風,看儘山河風光。”
“大言不慚,你以為真龍難成,應龍就好修了。等你修成應龍,到時候說不定這榣山都已經不在了。誰還會等你?”宓芌被吵醒,心下不太高興,他不想對和他父親頗為相像的那個白衣仙人生氣,可對這個吵醒了他的小水虺,他可就沒這麼好的脾氣了。
他也不是沒發現自己脾氣變差了,沒有他本來的溫和寬容,隻是他男身女身兩種狀態本就略有差彆,女身時,她溫柔耐心,總是心軟的願意原諒他人,但男身時,他的性情就有些隨心所欲的邪氣,甚至還有些小心眼。
不過不管是男身還是女身,他從來都是他,性情的差彆並不代表他神魂思想的不同,隻能說是表露的方式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