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氏再度睜眼時,天光已然大亮了一縷縷金色的陽光透過木質窗欞的縫隙,灑進房中。
此刻,麋氏能看到那在日光中漂浮不定的蜉蝣塵埃,她感覺自己腦中一片空空,不知自己與那蜉蝣誰更飄零。
過了一會兒,她眯起好看的美眸,雙臂撐起身體,試圖從光影中看出此時的時辰,卻發現自己身側趴著一位女子。
而臥榻的那側,則躺著一小兒,此時正被自己抽離錦被的動作吵醒,正在拿自己的小拳頭揉著眼睛。
此時,麋氏的記憶仍然處於昨日自己昏倒在馬車時的那一幕。
隻記得自己當時頭昏眼花,當即便暈了過去,至於此時,應該是在那秦姓屯長居處了罷。就是不知妹妹與那幾個孩兒所在何處?
一想到劉君的孩兒,麋氏立馬焦急起來。正準備喚醒身側女子相詢,卻聽得房門被人扣響,一個醇厚的男子聲音傳來:
“張夫人,如今已是辰時了,與孩子起來用些朝食罷。因小兒不耐饑餓,仆與甘夫人已將飯菜擺放在偏廂房了。對了,麋夫人如何了,現在是否醒來?”
聽著倒像是那個秦姓屯長。
漢代私釀的酒,其酒精含量普遍不會太高,雖然多飲易醉,後勁卻是極小,隔日醒來時不會頭疼。因此,今日卯時秦峻便在生物鐘的作用下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