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蒙麵人刀槍不入來送禮(1 / 2)

東鎮 者也之人 6362 字 10個月前

秋正紅站在食鋪門前將前來慶賀的客人一一送走,正要返回食鋪,商會幫前簇後擁向這裡走來。牛紹堂第一個走到西平戲園門口,沒等站穩,就氣火火地手指西平戲園大門正想開口,街上突然有人大喊:“土匪來了——”

隻見百十號手持長槍、不明身份的人騎馬從對麵飛奔而來,街上人們躲閃讓路。牛紹堂先是一驚,接著想到這幫人不會是衝著牛家和商會來的,不過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觀釁而動吧。

不明身份的人一齊來到食鋪門前。

街上行人不管那麼多,又是商會幫又是不明來者又是商會又是西平戲園,又有好戲看了,不多時,就在西平戲園前的街麵上滿了看熱鬨的鄉民。

領頭的是位二十出頭的小夥兒,身穿粗布馬褂,腳蹬牛鼻子圓口布鞋,手握一把長槍,大方臉,濃眉毛,一身虎氣。

領頭的下馬,將手中長槍甩給隨從,自己站到空場中間先是抱拳施禮,道:“各位老少爺們兒們,在下蕭俊岩。”

“蕭俊岩?”秋正紅聽到這個名字,兩眼望著這位小夥兒,突然想到了前幾年被牛子東打得鼻青臉腫時街上遇到的那位尋找弟弟的夥計,模樣還是那副模樣,隻是個子高了,身板壯了,長長的麵頰有了棱角。秋正紅興奮起來,大步走上前想與他相認交談,可這位蕭家村的夥計有些來者不善架勢,心想,此時主動與他交談未免有些唐突,先看看這人為他開業帶來了怎樣的拿手好戲之後再去與他相認也不遲,秋正紅又靜靜地站到一邊沒動聲色。

蕭俊岩脫掉上衣,露出肌肉成塊的上身,拳頭一攥,骨縫裡發出哢哢聲響。手下送上一把大刀,蕭俊岩接過大刀貼身嗖嗖一閃,便在身上一陣亂砍。緊接著上來幾名會勇,一齊向蕭俊岩身上用力砍去,隻見刀光閃閃,呼呼生風,蕭俊岩卻泰然自若,毫發未損,圍觀者驚訝萬分,站在一角的牛紹堂看得倒吸涼氣。

蕭俊岩穿好上衣,係上紐扣,摸摸衣兜,此時他手伸衣兜的這一小節並無人注意,緊握著的手也便無人留心。

“老少爺們兒們……”沒等蕭俊岩再說下去,十幾個人端著長槍己來到蕭俊岩跟前,槍口一齊對準蕭俊岩。

蕭俊岩麵不改色,一拍肚皮,道:“有種的,往這兒打!”

在場人都驚呆了,蕭俊岩身後的人們快速閃開個空當。

“咣咣咣……”十幾眼槍口對準蕭俊岩就開了槍。

蕭俊岩兩眼一閉,踉蹌著倒在地上。

牛紹堂哼哼一笑,就這刀槍不入,唬誰呢。

“死得好。”以為他蕭俊岩死了,牛紹堂歡呼起來。

正當人們虛驚之時,蕭俊岩又慢慢從地上站起,冷笑的眼神盯住了牛紹堂。牛紹堂嚇得一哆嗦,在場的人也是虛驚一場,有人竟大叫起來,真是好功夫啊。

牛紹堂倒退一步,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詐屍還是真的刀槍不入?

蕭俊岩真的沒死,瞅一眼牛紹堂又冷冷一笑,然後來到端槍人跟前,緊握的拳頭向空中一舉,手指慢慢張開,鐵丸彈子嘩啦嘩啦從手心手縫中灑落地上。一街的人大驚失色,牛紹堂嚇出一身冷汗。端槍人一齊跪在蕭俊岩跟前連連哀求饒命。蕭俊岩大喝一聲:“給我綁了!”

蕭俊岩貼身侍從叫蕭鳳潤,蕭鳳潤帶人利索地收槍綁人,廖八郎與商會幫傻了眼,牛紹戰戰兢兢低著頭悄然離去。

蕭俊岩帶領他的人馬走了,秋正紅沒能與他相見相談,心中不免有些遺憾,不過今兒一見,讓他見到了廣原人一樣的剛烈性子,既然蕭俊岩說鎮東館中有他的親戚,見麵是有機會的。

陳世昌有鐵肚皮,蕭俊岩有刀槍不入,二人功夫是當著街坊的麵當著牛紹堂的麵展示的,這回沒人不信了。

會長走了,商號們也不知如何是好,罵罵咧咧地走的走看熱鬨的還站在那裡看著熱鬨,外來的商客們也都站在那裡首搖頭,東鎮這地兒不光生意好做,還能大開眼界,這些場麵在其他地界真的是看不著的,東鎮就是東鎮。

牛紹堂憋紅了臉低著頭邁著小步急匆匆向家中跑著,史克讓從人群中追過來:“老爺你先等等,咱不能這麼膽小,不就是些討飯出身的雜貨幫嘛。”牛紹堂咬著牙沒吭聲隻是不停步地向前跑,跟隨其後的廖八郎也納悶,以為老爺害怕了,道:“老爺不用慌,那窮小子走了,他不是衝著老爺來的。”牛紹堂邊小跑著邊大吼:“都給我一邊待著去,老子沒那麼膽小,我他娘的是憋不住了!”

樹梢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街上的生意人說的說笑的笑熱熱鬨鬨。此時的牛紹堂邊往家中一路小跑邊煩躁地朝著身後的廖八郎吼一聲:“把樹上這群叫喳喳的東西給我趕走!”

廖八郎朝著樹梢連開幾槍,鳥兒又是一陣唧唧喳喳撲撲棱棱一齊起飛,掠過牛紹堂頭頂向前飛去,不知哪隻鳥兒就在飛過牛紹堂頭頂之時驚嚇出了屎尿,那一丁點的帶著乳白色的鳥屎不偏不倚正巧落到牛紹堂額頭,氣得牛紹堂舉起那隻向來懶得動彈的老手朝著自己的額頭用力一拍,他以為是隻飛蟲,沒想到是撮鳥屎,手

心一攤兒,額頭一攤兒。鳥屎令牛紹堂火上澆油可又沒法發泄。

牛紹堂又氣又急回到家首衝茅房而去。牛紹堂在茅房足足待了一個時辰,蠟黃著臉色喘著粗氣從茅房搖晃著走出,邁著己麻木的雙腿搖晃著進了客房,連氣帶嚇,爛泥般一屁股蹲在椅子上半天沒動,此時他己忘記額頭被拍扁了的那攤鳥屎。

原來昨夜在海仙樓上吃了頓海鮮,不知是吃多了還是海鮮不鮮了,肚子吃壞了,一大早就開始拉稀,是家醫給煮了些藥,肚子才好受些。沒想到,一服藥還沒好利索,在這出人頭地的檔口、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又憋不住了,肚子不作美,他恨透了那頓海鮮。惠萍笑著進客房來,望著爹那青不青黃不黃的臉色,道:“拉褲子了?”牛紹堂瞪著惠萍破口大罵:“你她娘的滾一邊待著去。”惠萍樂哈著:“我可滾到外麵去聽叫花子賣唱了?”牛紹堂一拍桌子:“你敢!”惠萍收起笑容挖苦道:“等叫花子開了腔,看你還有啥能耐。”牛紹堂鐵青著臉色:“我乃一會之長,手下有商會幫,省府還有費大人,東鎮沒他叫花子喘氣的地兒!”惠萍格格一笑:“叫花子要是得了上風,能一口氣噎死你!”

牛紹堂想吼但還是把話茬咽了回去。他知道,再說上一句,這個死對頭還有十句等著氣他,氣不死他不算完。這閨女生來就是他這位會長爹的死對頭。

鴨蘭兒在頭頂上空一蹦一躍地鳴叫著。黃須菜晶瑩剔透地鋪滿整個鳳凰嶺,繽紛的野花如滿天星星鋪滿大地。蕭俊岩大步向前走著,手下押著十幾個人跟隨其後。蕭俊岩站住腳,回頭望一眼空蕩蕩的身後,輕聲吩咐:“鳳潤,給他們鬆綁!”手下將十幾名持槍人鬆開。望著這幫被綁的壯漢,蕭俊岩眼睛濕潤了,道:“給他們點盤纏,讓他們走吧。”持槍人在蕭俊岩跟前一跪:“大當家的,俺不要錢,俺想入夥,能收俺嗎?”蕭俊岩有些猜疑:“我隻是雇你們來給我放槍的,沒想讓你們入夥,再說跟著我們會吃苦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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