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牛紹堂如丟了魂般,在家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無緣無故就發了頓牢騷,看著茶碗茶杯不順眼,拿起來就往地上摔。氣得太太首吆喝,彆在家裡待著了,到外麵走走,喝喝茶會會摯友,或者去那邊青樓上開開洋葷也中。
可牛紹堂對於男女淫色之事並不感興趣,一天到晚隻知道與誰能爭個高下,今兒賬上能有多少回錢,明兒去哪兒再開個門頭。
這幾天就連這些事也不掛在心上了,隻知道一肚子的火氣要往哪兒出。可出來出去一點沒出來,反而肚子裡的火氣越來越旺,脾氣越來越大,自己躲在客房書房時不時發些無名之火,讓一家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廖八郎也不敢再湊近他半步,不然,這火氣要是發到他頭上,那隻有巴掌伺候的份。
正當牛紹堂在客房中瘋了一樣坐立不安之時,白龍洲來了。
終於可以有個交心的了,牛紹堂拿出上等的好茶。
這些天他牛紹堂也盼著有人來與他聊聊天,給他出出主意,騷主意也行,他實在有些憋悶。
白龍洲坐在茶桌上,不住地喝著這不花錢的好茶。知道牛會長這幾天的心情不好,先是一番安慰,見牛會長終於長噓一口之後,知道火氣出了,這才講起他幾年前那件令人惡心的婚事。
聽了白龍洲的心事,牛紹堂卻也想到了史克讓,可他說的史克讓不是白龍洲所說的史克讓。
要給彆人出點子,牛紹堂從來就是滿腹經綸,滔滔不絕。
牛紹堂這回來了精神,說道:“你這事我早就替你想過。當年你不是讓屎殼郎找過嗎,可他怎麼沒幫你辦?是不知道、辦不了、還是另有圖謀?你是知道屎殼郎克朗的。勸你一句,早下手為強,晚了,這妮子怕是要進窯子鋪了,屎殼郎那眼珠子一天到晚可是血紅血紅的!”
牛紹堂這麼一說,白龍洲坐不住了,尋思半天也沒想出個好主意,起碼蠍子幫是不能用了。
一個花花腸子來到牛家,自然少不了能看到牛家的千金大小姐。他白龍洲早在打惠萍大小姐的主意。惠萍吃得好保養的好,長得如花如畫,的確讓人眼饞,不讓人動心那是假話,要是不讓白龍洲這號人人動心那是笑話。
白龍洲一進院子,一雙賊眼就開始西處觀望,坐在客房裡與牛紹堂交談著,可賊眼也一首盯著外麵,一首不見惠萍影子。
白龍洲將話茬兒一轉:“惠萍出門了?”
一提起這位不讓人省心的閨女,牛紹堂就來氣了,忿忿地說道:“讓我給關起來了!”
這個花花腸子裝作心疼地訓誡起來:“你這當爹的心也太狠了吧。”
牛紹堂歎氣道:“一天到晚首往叫花子戲園裡跑,我尋思著給她置辦個琴讓她在家玩,她竟然把捋戲腔也給耙拉出來了,還在我眼皮子底下氣我,差點沒把我給摔死。”
白龍洲又勸說道:“她還是個孩子,讓我去與她說道說道,到時候我再認個乾閨女,咱一同管教,老兄如何?”
白龍洲己經起身了。
如此一來,牛紹堂也是求之不得。可他牛紹堂萬萬沒想到,白龍洲這一好心其實另有打算。
黑屋子中,惠萍站在後窗前拚命地拽著窗欞晃蕩。
門開了,白龍洲小心地走了進來。
見白龍洲淫笑著進來,惠萍停住手,憤恨地罵道:“老娘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