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惠萍說這話的意思,是在給這位不爭氣的弟弟說情。
秋正紅應說:“大小姐放心,戲班不殺人,得交給孫大人。”
惠萍傷心地流著淚:“對不住了!”
惠萍下跪叩首,然後站起,深情地望一眼秋正紅,微微一笑,說了聲:“我回家了!”
拔腿便向外跑去。
己是午夜時分,荒無人煙的原野籠罩在茫茫黑暗之中。
惠萍孤獨地在通往天邊的路上跑著,哭著,哭聲劃破了夜空,呼喚著這塊用鮮血與淚水滋養起來的土地……
東鎮大街上再沒人見到惠萍身影,而牛紹堂也在到處尋找她的下落,幾次來到西平戲園,搜了個底朝天,這回秋正紅沒有阻攔。
牛紹堂認定西平戲班把閨女給藏起來了,如果不把惠萍交出來,他這回沒完。
接連幾天,廖八郎帶人來到這裡,最終還是沒有見到大小姐影子。
夢芸走了,秋正紅再沒有心思登台演唱。
獨坐一處苦思,一個叫花子能有今天,是好心的師父收留了他,讓他有了這飯碗;是鎮東會、孫大人讓他有了主心骨,壯起了膽腰板捶挺得更首;更是鄉裡鄉親一口水一口飯讓他們生存下來走上了呂戲之路,日夜窩守戲園,讓老少爺們兒往這跑腿,少則幾裡,多則幾十裡上百裡乃至幾百裡。如此一來,於心有愧,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