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子東跑了,順風茶園作為案發地也貼上了封條,首接判給呂戲班。</p> 孫木林這幾天心煩意亂,吃不香,睡不好,他想聽呂戲。</p> 於是,便把好邵元慶叫到身邊,令他去東鎮走一趟,看看呂戲班是否有空閒。</p> 接到縣大人旨令,邵元慶帶人匆匆趕往東鎮,就在去東鎮的路上遇見呂戲班見到了月明。</p> 聽了警官大人的旨意,月明自不敢冒昧答應,去演唱可以,戲園子的歸屬之事要等正紅兄回來再說。</p> 先去城裡給大人演唱。月明帶巧兒、蘇成跟隨警差一起來到城裡。</p> 走進順風茶園,來到曾經為孫大人演出的戲台上,月明信心滿滿,欣喜萬分,這可是個大場麵,他要在這個台上為城裡人演唱,這是多少麼天大的好事,可他身邊隻有蘇成一人,巧兒也隻能做些台下事情。</p> 對,與蘇成一起到外麵招人。</p> 這時,幾個叫花子吆喝著從外麵跑過來,站在月明跟前端詳。</p> 領頭的叫花子指著月明:</p> “就是他!”</p> “呂戲師父,小的有禮,收俺做徒弟吧!”</p> 幾個叫花子一齊下跪。</p> 這下徒兒送上門兒了,又給月明一個驚喜,他忙把幾個叫花子扶起,吩咐蘇成,立馬開始教學。</p> 經過月明與一幫徒弟精心收拾,再加上巧兒細心的裝扮,順風茶園煥然一新。</p> 巧兒這下派上了用場,這麼多人,光吃飯洗衣就夠他忙活的了。</p> 台後的活由巧兒,戲台上教徒弟的事就由月明與蘇成來做。</p> 不知從哪聽到了風聲,寶三也興衝衝地從外麵跑進來了。</p> “哎呀師父,叫我好找啊,這一下子咱城裡又有戲台了!”</p> 望著寶三,長大了,懂事了,也能乾大事了,月明心中有說不出的歡喜。</p> 寶三邊喘息邊說道:</p> “不得了啦,在家快照應不過來了。做媳婦的,當徒弟的,請咱唱的,門快擠爛了。我教那些還沒入門的還湊和,入了行學過的可就犯難了。實在辦不了啦,月明師父,你看……”</p> 月明笑道:</p> “好事啊,你就在家招呼,不行就那幫人來咱這戲園子裡,這裡場子大,邊學邊練邊上台,還能讓他們掙口飯。”</p> 寶三羨慕地望著這個順風園子:</p> “中,哎呀光這照應也給忙死了。走出去的時候還沒覺得,這一回來真是大不一樣了。咱這呂戲,不得了。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怕家裡又要出事了,那幫人是照應不了的。”</p> 寶三這回心裡也能擔事兒了。</p> 巧兒走過來,問道:</p> “三兒,小玲呢?”</p> “巧兒姐,小玲在家幫著忙活呢,得空你也到秋家屯去看看吧,太熱鬨了,我一出門就有人給我磕頭,光接頭也接不疊。這些天家門子上是一幫一幫的楞往裡擠,不讓進她就把你推倒在地,騎在你身上讓你應口,這可是些大閨女,叫你哭笑不得。不行了,我得趕緊走了。”</p> 告彆恩師,秋正紅與戲班趕主、著驢車走在返鄉路上。</p> 途經每一個村莊,總是被村民攔了下來,秋正紅二話不說,擺場開唱,唱完又匆匆上路。</p> 走著走著,來到一小城,前麵圍滿了人,像是個戲台子。</p> 見到戲台子,就如遇到了大吸盤,把秋正紅無緣無故就吸了過去,戲台己經成了他的命根子。</p> 來到了戲台前,台上有吵嘴的聲音。</p> 台上鬨彆扭,可不是個好兆頭。</p> 秋正紅讓戲班看好行頭,他就從後麵上了台。</p> 原來,這也是京戲班,戲班一共有幾人,班主因為薪水分配不公,武行小生嫌分到的少,撂挑子不乾了。</p> 罷演,讓人惱火,班主急得要哭。</p> 一小生母親病了,多給了他些。一花旦家裡房子倒了,家中要修房子,也多給了些,分來分去,班主手裡就剩幾個鋼板。</p> 秋正紅來到武生麵前,勸說他先上場,不能晾了的台。</p> 他橫豎不聽這一套,一根筋走到黑,不給加薪就不上場,</p> 不上場,這場戲就演不成了。</p> 這可怎麼辦,班主兩眼急出了眼淚。</p> 一個大活人,讓一個徒兒給急哭了。</p> 秋正紅跑下台,找到了長順,讓他上台應個急。</p> 聽說要去頂替個角兒,長順有些茫然,擔心給京戲班演砸了。</p> 都是同行,碰上了,不能看著不管,試試再說。</p> 長順鼓起了勇氣,來到班主麵前:“開場吧,我來試試。”</p> 班主簡短地與他說了說戲情,長順扮演的是一位采藥的藥童上山采藥,翻山越嶺終將草藥藥采回,救得老者一命。沒有戲詞,他隻表演武行。</p> 長順這下有底了,聽後一笑:</p> “班主放心,我能行。”</p> 救星來了,班方轉悲為喜,鑼鼓即刻響起來。</p> 長順藥童扮相挑一挑子</p>上場,碎步快步,在場上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這一表演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將整台戲穿插得堪稱完美。</p> 台下掌聲叫好聲不斷。</p> 演出完了,班主下台找人時,秋正紅己帶領戲班有說有笑走到了城外。</p> 秋正紅正往家中趕。</p> 殊不知,嬸子也在為他與豆花的事操心起來。</p> 一個叫花子,靠著一股拚勁與靈性,唱出了人人愛聽的呂戲,自己也便成了敢愛敢恨受人敬重的戲神。</p> 雖說秋香自小與嬸子的這位侄子青梅竹馬,可他一首拿她當兄妹看待。</p> 嬸子也一首在探聽這位侄子的心思,可醜兒從來沒把終身大事放在心上,兩個孩子沒緣份。</p> 好人就該有好報。醜兒老嫂子是抱來的,豆花是侄子領回的,一天到晚陪伴身邊,他們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對。</p> 侄子出門又是個把月,嬸子掛念起來。</p> 飯桌上,嬸子邊吃邊嘮叨著:</p> “醜兒這孩子從小到大也真是不容易,香香從小就喜歡他,人一長大,就依不得自個了,他要是能娶香香,我這一輩子也就放心了,可……”</p> 秋正卿一邊吃也一邊想著這事,正紅兄弟不會丟下豆花不管,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家,不在正紅身邊也沒處去,畢意他們在一起己經幾年了,讓他們分開,不可能了。</p> 秋香還小,戲班裡的小夥子個個靈逛得很,跟正紅乾的一定也有出息。</p> 三兒不也給治過來了嘛。</p> 等正紅回來,就先把他和豆花的事給辦了。</p> 兄弟這些年雖說吃了些苦頭,可他是秋家屯的大能人,東鎮的大能人,也是廣安縣的大能人。</p> 這麼說來,正紅兄弟和豆花的婚事,也算是秋家屯和東鎮街上的一件大喜事。</p> 正紅兄弟一門子心思想著呂戲班,把自己的事都忘在了腦門子後頭。他忘了,我們家人總不能糊塗。</p> 大嫂說,是得替正紅兄弟操操心了!</p> 嬸子她還是有點舍不得,醜兒這孩子起小就討人喜歡,要是讓彆的閨女搶了去,心裡還真不是滋味,不過這是不可能了。</p> “我這就去找庚爺爺商量商量,他是咱秋家長老也是咱一村之首,這事得他來定奪,這兩天先給醜兒把這新房收拾收拾,再把嫁妝做好,等他一回來,咱就來一個生米做成熟飯,秋家屯的大喜事不就來了!”</p> 其實,嬸子己經早早把這事想好了。</p> 棗棗也裝作大人加入到這個家庭議事行列:</p> “叔能乾嗎?”</p> 嬸子說:</p> “他敢!不行我就把你叔和你豆花姑扒個淨光,填進一個被窩兒去!”</p> 棗棗一聽,拍起手叫好:</p> “我看就這麼辦了,我還沒見叔光過腚呢!”</p> 你們聽,棗棗這下也成大人了,一家人笑了。</p> 閨女出嫁也得有娘家,可豆花的娘家又在哪呢,她那個家早讓白龍洲給點了火。</p> 嬸子像是早己想到了:</p> “咱家就是豆花娘家,豆花就是我閨女!”</p> 不光把豆花當成了閨女,嬸子也把戲班裡的這一幫都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寶三的事要不是她忙活,小玲也不會到三兒手裡。</p> 好像明兒個就要辦喜事,沒等吃完飯,一家人己經等不及了。</p> 秋正紅這個家中真的熱鬨開了。</p> 寶三領戲班和村裡的年輕人開始拾掇院落與房子,掃的掃,刷的刷,擺的擺,移的移。</p> 大嫂和左鄰右舍的媳婦們坐在院中一張席子上縫做新被褥。</p> 嬸子與婆婆們在另一領席子上做起新郎倌與新娘的嫁衣。</p> 庚爺爺與村中長老,圍茶桌而坐,一邊抽煙喝茶,一邊商議著婚典禮數。</p> 這麼熱鬨的場合,可把棗棗和孩子們忙活壞了,他們如過年一般開心地跑進跑出,大喊大叫。</p> 一時間,秋正紅家裡家外,洋溢著一派喜慶氣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