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本來就是給你吃的。”季封瑾嘴上淡淡的，內心卻因為陸雪霽吃完了整碗麵，興奮不已。
她吃完了我的麵條，她喜歡吃我做的麵條！
“你為了民宿，辛苦了。”平時不愛說話的季封瑾，此刻在追女孩子的時候，才覺得自己語言貧瘠，此刻正在努力地找話題。
聽到季封瑾的話語，陸雪霽深深地看了季封瑾一眼，“我已經知道了。”
季封瑾內心被陸雪霽這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一驚，知道什麼了？是知道我喜歡她了？我這話還沒說呢？那她現在是怎麼想法？
想到這，季封瑾內心情緒紛亂，他抽個空，偷偷用餘光，看了陸雪霽一眼，隻是陸雪霽麵色如故，並沒有厭惡或者是欣喜，實在讓他心裡沒有底。
罕見地，他內心慌亂起來。
“你的壽命稀少，你快要消失了……”
陸雪霽的話在房間內消散，並不是季封瑾預料的話語，他提心吊膽的心落下，卻又有點淡淡的遺憾。
提到壽命，這是季封瑾心中的痛，也是他之前憂慮是否能夠和陸雪霽長久的憂慮之一。
沒想到，這會陸雪霽提到，季封瑾的雙眸微微下垂，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眸中的情緒。
“係統跟你說了。”雖然像是疑問的話語，但是季封瑾內心早已經有了確定的答案。
“嗯。”陸雪霽輕輕應下。
兩個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終了，還是陸雪霽緩緩開口，“你不擔心自己的壽命嗎？”
“嗬。”季封瑾輕笑了一聲，“我已經活得足夠久了。”
“我們種族從天地初始之時，就已經存在於這方天地，我們看過歲月變遷，看到人類從鑽木取火，到封建社會，又到如今的網絡科技時代。”
“你們人類實在進步，能夠生存的空間不斷擴大，可是我們神獸的活動空間不斷被蠶食。”
“儘管我們確實有法術，有時候也抵擋不住人類的貪欲，天界的爭權奪利，我的族人們，也不斷縮小，隻剩下我一個。”
“我們天界也依靠著人類的信仰，而如今信仰之力越來越少，我們天界的靈氣也越來越稀薄，用來回饋給人界的願力也原來越少，如今惡性循環。”
“其實，”季封瑾的眼眸看著陸雪霽，深邃的眼睛，令人難以洞悉，“我是不想來到人間的，我也不想著去延續自己的壽命。”
“我生活得足夠久了，我經曆過了很多，如今天界破碎，我的族人也沒有了，好友知己寥寥無幾，也沒有人對我有著固定的信仰，我真覺得我已經活得夠夠的……”
“隻是，他們說下去轉一圈也無所謂，反而可以尋個我自己喜歡的地方將自己給埋了，我也才來到了人間。”季封瑾眼眸中，似乎堅硬的外殼，開始消融。
“我也慶幸我來到這裡，感到到你在任何情況下，都充滿著活力，我忽然也想試一試，活下去，去感受這個世界。”
季封瑾素來冷漠的臉上，露出了清淺的笑意，那像是初春冰雪相融之際，溪水淙淙，讓陸雪霽都有些恍神。
這近乎告白的直白語句，也讓陸雪霽有些難以招架，不知道怎麼回應。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內心，隻是知道在得知季封瑾他們的壽命沒有幾個月的時候，自己第一反應，就是擔心季封瑾的消失。
隻是她分不清，自己的擔心，是出於朋友之間，還是這些時日，他對自己照顧的感激，還是喜歡？
對於陸雪霽來說，她自己也要好好想一想，去理清楚自己的感情。
若是喜歡，她要坦然麵對，若是不喜歡，她自然也要說出來，不想耽誤季封瑾。
當然，這個前提也是在季封瑾能夠延長壽命的情況下。
若是陸雪霽這次的任務，要是沒有在這幾個月內完成，那豈不是他到時候會煙消雲散，那更不要說彆的事情。
而且煙消雲散的也不止季封瑾一個人，還有和自己在民宿剛建立起來，就一起並肩作戰的塗山夢，一起種地的神農，蠶娘等人……
那些一路走來的記憶彌足珍貴，在陸雪霽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