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再見已是客路人(二)(1 / 2)

寂寂煙塵焚荊香 紫烽 4493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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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珈回到房中,並不服氣,仍是撒嬌鬨道:“大姐姐何必道歉,分明是他們粗鄙不已,還先動手打人!”

女子倒茶自飲,道:“我還不知道你麼。你定是又胡言亂語說得人生了氣,你且好自為之。”

此青衣女子正是塗珈說的大姐姐小荊,然她並非塗珈親生姐姐,是塗珈父母早年南下收養的一江南少女,當年眾人隻覺小荊大約是破瓜之年,對於為何流浪,父母在何,小荊素來閉口不談,行事習慣雖能同西域人融洽,卻仍保留著江南人士的風格,後同塗珈一起拜在關山教下,雖同塗家少了往來,塗珈仍是稱呼他大姐姐。

小荊本事無心來甚麼群雄聚會,若不是塗珈百般求著師父讓她出來見見世麵,小荊才無心南下。坐定斟茶,方想起剛踏入儘空樓時,那人倒是奇特。小荊細細回響起那溫潤如玉卻內力深厚的聲音,總覺如故人之音般親切溫柔,卻想不起在何處聽過。

原來就在方才,小荊雖眼見張同落刀,那喝住張同的一聲“住手”卻不是她講的,隻聽得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卻不知是誰,若不是他喝住張同,恐怕自己也沒機會救下塗珈。小荊心想:

‘不知是否來參加群雄聚會的甚麼人物,總之是個有趣的,看來來者並非全是草包。’

天色泛青,慢慢搓成細米煙雨,軟語嬌黏,入的似個叫灰瓦東牆柳的夢,清揚宛瑟,纏綿如塤,早冬金烏竟如江南一卷晚春,聲聲子規啼,催落雨滴塵染油紙傘一襲皎白。一老一少佇在傘下,小白傘微微斜,傾向老者頭頂上。

段玉台全然不知此時自己已然成為眾人口中的趣人妙人了,側目一望門頭牌匾,莞爾一笑道:

“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儘歡空瓶,著實人間快事。師父,我們在這停駐一晚罷。”

段玉台同老者走進樓中,也向夥計要了雅間。張懷見老者雖麵色蒼老,卻愈顯泰山磅礴之態,細細一看,身上還冒著絲絲熱氣白煙,旁地年輕男子雖無老者氣勢,然亦是氣宇不凡,仙風道骨,立在老者旁儘是謙恭周全之姿,反有川穀自深卻不驚的氣度,便知剛一聲喝令多半來自他,心想此時來住店,多半也是江湖中人,心下更是佩服,今日一連見三位功力高強的年輕後生,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便想邀請二位入座吃酒。

修道六派素來不過問江湖事,段玉台也不知群雄聚會於此,隻道是碰上尋常江湖人過招,想到修道之人素不同江湖客同道,便婉言謝絕,並未提及身份。待到小荊想起,遣塗珈下樓查看時,段玉台已同師父入住雅間了。

且說師徒二人,本隻是路過,段玉台同師父玉衡本打算往南海一帶前進,隻因路過金烏此地遭逢連日大雨,不便出行,便走到儘空樓歇腳,卻未知甚麼群雄聚會之類的了。

次日一早,段玉台下樓叫餐,方才發現滿堂是客,分明清晨而已,及不尋常。於是悄悄掃視一眼,眾人三五成群,言語衣裝顯然自八方來,海麵平靜,內底卻暗波洶湧。段玉台見事態不對,簡單交代夥計幾句便上樓了。

玉衡見他難得麵色嚴肅,問道:“何事驚慌?”

段玉台側窗而望,剛好可以窺見樓下大堂的動靜,輕聲說道:

“樓下不知為何群聚了滿堂江湖武者,他們衣襟褲腿都是未乾的泥屑,各處口音都有,家夥兵器一眾齊全,想來大半個武林人士都是連夜趕路聚會於此,不知道是甚麼緣故。六派早已不過問江湖事,不知他們群聚於此,是否圖謀與六派相關之事。”

段玉台修為甚高,聲音壓抑如同蚊蠅低語,半絲氣息察覺不到,卻字字清晰。

玉衡也戚眉沉思,說不定整個儘空樓的雅間客房也住滿各路江湖人士,憑他和段玉台修為再高,勝之也難討得好,反而鬨出兩邊不愉快的事來,不如先行離開,再從他處探聽動靜。

段玉台兩指伸出,還未畫出移形咒,雅間房門恰恰好被推開,段玉台猛一收手,原來是夥計送早飯來。

好巧不巧,張懷恰從門口經過,見段玉台,如見故友,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