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漫漫西行路(一)(2 / 2)

寂寂煙塵焚荊香 紫烽 5400 字 2個月前

段玉台道:“哪有甚麼真真假假,名而已,不過是拿來認人喚人的便是,你便是將一根柱子叫做吳玼仁,將吳玼仁喚作柱子,又有甚麼不可以?反正你知我便是我,柱便是柱,不就可以了嗎?”

總之在段玉台這裡是如此,不管是小荊還是荊簌,不管他是景凡還是段玉台還是吳玼仁,他認識的便是眼前這個人而已。

小荊一怔,不過想到自己在世上三百年,小荊這個名也不過十幾年前才被當時的父母取得,段玉台說的也有道理,隨即笑道:

“你說得是。我本是想,交換了名兒,也才算得上朋友了。不過想來,叫甚麼確實不打緊。”

段玉台心中一顫,緩了緩才複了平靜,道:

“嗯。你我本是友,不用甚麼繁瑣的規矩。”

話語剛落,便聽得外邊一陣刀劍之聲,荊簌本意不想吵醒眾人,也放下筷子警覺起來,道:

“去瞧瞧。”

兩人緣牆一躍跳上房頂,伏身觀察起來。

夜色朦朧,好在月色與江水共照,人影依稀還可見。隻見一群蒙麵白衣客手持利劍團團圍著一青衣女子,夜晚江畔風大,鼓動著白衣人的紛飛白衣,青白翻飛間,在夜色中卻是說不清的瘮人駭怕。那些白衣劍客出手狠辣,劍光同江麵水光在風中搖曳,斬得風聲陣陣嗡鳴。

段玉台輕聲道:“那綠衫女子,倒有點似你。”

聲還未絕,便聽得一聲駭人的唳叫,那青衣女子忽然長身而起,隻聽身下“鐺”的一身,七把利劍交錯相撞,而青衣女子已穩穩立在那劍尖之上,忽地袖中伸出兩條半臂長的鐵棍,左手咻地擲出鐵棍,倚足微撐,右身下歪一撈一掃,“嗚哇”一聲倒了半圈人。而那拋出去的鐵棍旋了一周,竟耍了個彎往另半圈人後腦掃了半圈,又穩當當回到那女子手上。

足下利劍應聲哐當掉落一片,女子輕輕一躍,落在旁的一小石墩子上。

“好輕靈的身手。”

小荊心中一動,便見女子背後又躍下數十名白衣劍客,連同剛剛那波,少說便也有二十幾來人,如圍牆一般往女子慢慢逼近。小荊見狀,雙手已經暗暗握上腰間刀柄。

隻見女子轉了轉手中的鐵棍,又想使出剛剛那招,誰知右手剛拋擲出鐵棍,“白牆”迅速開出一小洞叫鐵棍飛了出去,又“唰!”地合上,洞口中伸出一劍拌了那鐵棍一著,隻聽得“哐當”一聲,鐵棍落地。

電光火石間,又聽“唰”地一聲,數十名白衣劍客騰空躍起,點足立於同伴肩頭,齊喝了一聲,數劍同指,圍成一圓劍圈,一齊對著女子一刺而去。好一招“天羅地網”,女子不變成刺蝟,也定然逃不出他們掌心。

段玉台心中暗叫不好,身邊一道青影閃過,小荊已然飛身下屋救人。便在這一刹,一隻陌生的手從小荊腰畔撲了個空。段玉台心中一凜,抬眼便見一白衣劍客,段玉台回首望去,不知何時幾個白衣劍客已躍上屋頂潛到身後,竟連段玉台也未察覺到。

小荊飛身躍下之時已經係上麵巾,俯身抄起地上的鐵棍,點足飛快滑步到那“白牆”後邊,壓腰伸手,往一群白衣客小腿肚狠掃而去。點足而旋,綠裙飄飛,宛若一朵飛旋的綠花從一抹雪痕外飄揚而過,急如電閃,輕揚若霜。待站定,手中鐵棍一下,“咻”地在空中鞭了一響。

“天羅地網”最險要的破口便是做“基底”的人牆,可惜往往被圍在“天羅地網”裡頭的人四麵八方足下頭頂全是厲害兵器,在網內眼看刀劍步步逼近卻動彈不得。小荊從外將“基底”打翻,隻聽“嗚哇”一聲,基地的白衣客全被絆倒在地,站頂的白衣客果足下一空,“轟”一聲坍塌下來。

小荊借機一躍站在青衣女子身畔,將棍還給了她。

青衣女子本以為自己難逃一死,當下十分感激,話未出口,聽一白衣客驚詫道:

“咦?怎有兩人?”

又一白衣客道;“管她一個兩個,一並逮了回去。主上說了,活的捉不到,人頭也可以!”

說罷“嗬”地一聲,一群白衣劍客舉劍而起,出手毒辣至極,劍劍戳心剔骨地射來,小荊亦抽刀相抵,此些白衣客並非武功高絕,卻勝在人多,不過片刻功夫,兩人胸口背心挨了不少拳腳,白衣劍客也折損不少。小荊不知為何後頸傳來一陣劇痛,卻以為是那白衣客繞到她身後偷襲,揮刀斬去,卻見他們不知何時又都繞道身前。又聽“嗚哇”幾聲,不知那些白衣客亂叫著甚麼。

那廂段玉台本也想出手相救,奈何幾個白衣劍客也團團圍住自己,腹背受敵。段玉台不想多耗時,道:

“我段玉台一生清白,從未得罪甚麼人,你們是甚麼人要來找我麻煩?!”

說罷,已經借勢躲過兩劍,繞到兩個白衣客身後,揚指在其腰後中樞穴一擊點,兩人頓感脊背裡躥上一陣酥麻,登時手裡連握劍的力也沒有。

聽得小荊那邊刀劍擊鳴不斷,段玉台手中已經悄悄捏了一個結印,正要往小荊身前幾個白衣客擊出,竟被身側一個白衣客捏了一枚火結印打中手心,登時赤火灼心,段玉台凡夫□□,自是不再和從前一般不懼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