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入局(三)(2 / 2)

寂寂煙塵焚荊香 紫烽 4485 字 2個月前

小荊睡到傍晚飯點,肚裡開始唱了空城計才醒來,耳畔的嘈雜之聲漸漸遠離湮沒,隻餘一兩聲雁啼一掠而過,冬日天早暗,周遭也暗沉下來。小荊一覺睡得舒坦,摸索著站起來,尋牆摸去,卻猛然摸到一團溫熱軟肉,駭得小荊忙去摸腰側的刀,這一撈卻撈了個空,竟不知何時那刀被人偷了去。

所幸那團“肉”悶哼一聲,開口道:“彆怕,是我。”

小荊聽是段玉台的聲音,才鬆了口氣,緣牆和他靠著坐下。這一覺段玉台可睡不好,那些人甚麼時候來剝了小荊的刀他也知道,連自己帶在身上的玉佩也叫人搜走了,隻是那些人見段玉台眼神可怕,隻敢收了小荊的刀,卻不敢搜她的身。

“你倒是真敢睡,也不怕被人一刀宰了。”

段玉台在黑暗中和小荊靠著,她身上總是不熱,如今依偎著竟也有些暖意。

小荊反而笑道:“你不敢睡,你怕死,我可不怕。若是命好在睡夢中死,又是做了個好夢,那便是很好的事。”

小荊頓了頓,又道:“段玉台,你可真不會演,那也太假了,哪有兩個人審犯人都隻盯著犯人看也不看周遭的?你好歹稍微巡邏一下,不至於讓他們真把咱們當傻子。”

段玉台反取笑她:“彼此彼此,哪有就地審人的?你好歹換個地方,不至於叫他太輕易得手。”

原來二人竟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故意留在那客棧裡挨一悶棍子將計就計,待到牢房裡沒了動靜,才安穩打起盹來,不過是沒有提前排個話本子,如今都取笑對方戲做得假。

“午時我去牽馬,卻見一棚子高頭大馬,便覺得奇怪,我們初入西嶺不久,尚在城周,城周的百姓多窮苦,便是家裡有幾個錢的,哪個能騎得上這等好馬?若是管家貴人,怎麼我們在客棧裡待了一早上,卻沒見著人影,想來是埋伏得久了,我們硬打未必不能贏,卻不知道對方是誰,此去一路說不定還要糾纏,麻煩得緊。”

小荊細細回憶午時的事情,忽想起段玉台不知怎的總能猜中她的心思,於是問:“段玉台,我有許多要問你,你能如實回答我嗎?”

段玉台心中一緊,到底點點頭,想起在黑暗中看不清,於是又“嗯”了一聲。

“我們和他們一開始打的時候,你明明有的是辦法不傷他們又結束戰局,為甚麼和他們浪費功夫?”

“你說要和我打賭是找誰的,我想你是想摸清他們的來路,可惜他們招式緊密淩厲,不拖遝一番,也瞧不出來。”

小荊聞言點點頭,她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那我放他們走,你怎麼想的?”

“一早間我們不知道他們要乾什麼,一眾高手,又不知是不是買了我們的命,那便免不了打一場。可他們又不置你我死,又不傷著我們半根汗毛,那便是要捉了我們有用,你想放了他們看他們做什麼,我自然也不攔著。”

段玉台頓了頓:“你是不是怕和關山教有關係?”

小荊又點點頭,全是和她的心思一樣,自朱岩辭玉勸酒到做戲將計就計,兩人自是沒有商量半句,但段玉台卻時刻見她所行知她所想,小荊不禁感歎,莫不是上天恩賜,真的予她一個知己,卻不知段玉台見她把那碗酒一口悶,當時真的嚇得半死。

“那,”一想起朱岩辭玉勸酒,倒讓小荊想起來,

“你為甚麼知道‘滿城儘帶黃金甲’這道菜?是誰教給你的?”

段玉台聞言,心下也懊悔自己一晃神竟給說了出來,如今隻能自圓道:“是早年遊曆時一位故人說的,取秋菊花瓣洗淨,泡過白醋,和蘿卜、筍乾一起翻炒,醃上辣椒醋,滿盤金色,因此叫做‘滿城儘帶黃金甲’。”

小荊此時腹空,聞言怎能一個饞字形容,咦了一聲,道:“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