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片刻之後,一個答案在他們各自心中浮現,不過五人全都默契的沒有說出來,而且沒有證據的事情,說出來也無用,反而會徒增麻煩。
“現在怎麼辦?回去嗎?”何必左右看了看到。
薑武點頭道:“回去吧,上山的路已經探明白了,回去了我畫張圖出來!至於對方的人馬,就說一百有餘,其餘更詳細的就彆說了。”
“若嚴峰問起你們來,就說差點把命丟在這,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何必三人應了一聲。
周正則皺著眉頭回頭看向了身後的那座山峰。
薑武見他神情有些不對,隨即問道:“怎麼,你還想上山?”
周正搖了搖頭:“不,還是下山去吧!”
薑武也沒多說,看了看頭頂的星光,辨彆了一下方向後,便說道:“跟我來!”
自從雁蕩山的土匪變多之後,薑武也極少再來山上了,幾條主峰的路,他倒是還記得,其餘的確是有些抓瞎。
再加上又是深夜,隻有些許月光穿過密林映射下來,所以一行人走的很慢。
一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薑武才指著前麵的一座小山包道:“那邊便是出山的口子了!快走吧!若是被其他土匪碰上了,恐怕又是一番惡戰。”
說罷,薑武的腳步加快了幾分。
周正等人也急忙跟上。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天空也徹底亮了起來,一行五人也翻過了前方的那座小山包,自上向下看去,入眼便是一片蕭瑟的平原。
“娘的,終於出來了!”看到曙光之後,魯大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咧成了荷花。
因為身材肥胖,且扛著個大斧頭,周正還幾次怕他跟不上隊伍,不過現在看來,是自己小看他。
薑武左右看了看,隨後催促道:“彆在這歇了,趕緊回家吧!”
說罷,薑武踏步便要下山。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自旁邊密林之中傳來。
“幾位,大搖大擺的從我山寨轉了一圈,就打算這麼走了嗎?”
聲音響起的同時,四周密林中,陡然出現了數十名手持兵刃的匪徒。
這些人全都手持兵刃,且以黑巾遮麵,看不清模樣。
周正粗略掃了一眼,發現竟至少有五六十人!
位於正中的一人,身穿青衣,臉上戴著一張狐狸麵具,修長的黑發散漫的束在背後。
透過麵具的縫隙,依稀可以看到此人微微翹起的嘴角。
“風靈狐狸江九兒!”看到來人徐裴驚恐的後退了兩步,並說出了那人的外號。
他話剛說出口,便意識到不對勁,據說江九兒極為厭惡這個外號,任何敢當她麵說出來的人,全都被殺了。
何必聞言,更是直接苛責道:“徐裴,你閉嘴。”
薑武倒是還算淡定,他上前道:“江大當家的,昨夜有所攪擾,還請見諒,如今我們已經知錯了,還請放我們一條生路!”
“我薑某人感激不儘!”
“哦?放你們一條生路?”江九兒抬起下巴,露出了光潔的脖頸:“放你們回去,將我山寨的情況,告知官府,讓他們派兵來剿我是不是?”
此話一出,何必三人臉色大變。
薑武則繼續說道:“大當家何出此言,我等昨夜隻是上山采藥罷了!”
江九兒聞言輕笑:“嗬嗬,明告訴你吧,昨天你們錢典吏便派人告知了我們,你們要上山查探情況的事情。”
“所以,昨夜我才早有準備,隻是沒想到你們竟還知道那條小路,不然現在你們的腦袋都已經插上樹枝,掛在樹上了!”
“怎麼,還要狡辯嗎?”
果然,是那嚴峰生怕他們不死,所以特意將此事透露給了江九兒。
這狗東西,竟和土匪有所勾結。
薑武怒火中燒,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對此,周正倒是還算淡定,他上前一步說道:“江大當家的,既然你已經把話挑明了,那我也就直說了。”
“我們幾人雖不才,但憑你們這些人,想要將我們拿下,怕是還要費一番功夫!”
“說話間,周正已經提起了手中的鐵槍。”
這時,薑武等人也回過神來,他同樣用長槍擺開架勢道:“對,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拚死一搏,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
有了二人領頭,徐裴、魯大壯等人也各自亮出了兵刃,他們聚攏在一起,擺出了迎敵的架勢。
此時,幾人位於山坡上方,算是占據地利,對方想要強攻的話也要費上一番力氣。
不過,他們逃竄了一夜,除了周正,其他幾人的體力都有些不支,若是打成了消耗戰,他們就未必撐得住了。
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幾人擺開架勢之後,江九兒便看出幾人全是練家子,強攻自己必定損失慘重。
略一思量之後,江九兒勾嘴笑著說道:“軍爺不必如此,我們這些當土匪的,也隻是混口飯吃,隻要你們答應,不將山寨的事情說出去,我們便放你們走!”
“如何?”
此話一出,薑武直接愣在原地,此時他們已經是甕中之鱉,對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放自己走呢?
周正皺了皺眉,隨後上前道:“這個,我們可以答應,不過,你也要保證,今後不得再劫掠過往商隊。”
“哈哈!”江九兒大笑:“你這家夥真有點意思!”
“好,既然你答應了,我可以放你走,不過,你們要將身上的甲胄和兵器全部留下,以此作為證據,一旦你們食言,我便將這些東西,全都送到知府衙門去,告訴知府衙門,你們幾人暗通匪寇!”
“好了,放下兵器戰甲,你們可以走了!”
或許是真的怕死,又或者是昨夜逃跑了一夜,累的大腦缺氧,總之何必在聽到江九兒的話後表現出了難得的單純。
他將手中的圓月彎刀丟到了地上,然後便打算脫去身上甲胄。
薑武見狀,忍不住罵道:“蠢貨,他們不敢攻上來,就是怕我們身上的戰甲和兵刃,你脫了甲胄,便是待宰的羔羊,還不趕緊穿上!”
何必聞言瞬間驚醒,他趕忙又將甲胄裹緊,同時將地上的圓月彎刀撿了起來。
“江大當家的,你若真心想放了我們,便直接讓我們離去,大不了,我們給您立字據嘛。”重新穿好甲胄的何必,對著江九兒呼喊道。
後者眼見忽悠不成,隨即又說道:“也行吧,你們下來立字據之後,便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