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那支騎兵隊伍也衝了過來,為首的一名黑臉大漢見到周正等人後,當即嗬斥道:“大膽匪徒,竟敢搶劫李相的妻女,來人啊!全都給我砍了!”
“住手!”馬車內傳來一聲斷喝,緊接著一名五十多歲的婦人便抱著一名小女孩從車內走了出來:“不得無禮,是他們救了我們母女二人!”
聽到這話,周正幾人也總算是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他們這次算是活下來了。
……
何必自雁蕩山上逃出來之後,便一口氣跑回到了軍屯之中,不過他並未回家,而是找到了嚴峰。
“屯長大人,不好了!”
見他如此慌張的過來,嚴峰也是大吃一驚,他趕忙問道:“怎麼了?北遼打過來?”
“北遼?”何必怔了怔,隨後趕忙搖頭道:“不是北遼,是江九兒!”
“昨夜我們幾個奉了您的命令去雁蕩山查看情況,結果被江九兒包了餃子!薑武叔他們全都留在了山上,就我跑回來了!”
此話一出,嚴峰這才反應過來,他瞪大眼睛看向何必道:“你說他們留在了山上?是不是全死了?”
何必逃出來的時候,隻知道周正等人去追跑錯路的魯大壯了,雖說沒有親眼看到他們被殺,但那個方向完全是往山裡麵跑的,他們能活著出來的幾率微乎其微。
於是,何必便說道:“是!應該是全死在山裡了!”
啪!
嚴峰一拍大腿興奮道:“好啊!”
見他這樣子,何必對心中的想法更加篤定,不過,他並未表現出來,而是裝傻充愣道:“啊!屯長大人,薑叔他們都死了,好什麼?”
雖說嚴峰想除掉周正,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也都是自己手下兵卒,如今聽從自己的命令,去山上查探情況,結果卻被土匪殺害。
作為長官,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於是,嚴峰立刻換上了滿臉的苦相!
“哎呀!他們怎麼昨夜便去了!我剛剛收到邢州知府的消息,他說不準備進攻雁蕩山了,我正準備去通知你們,結果……結果……”
“哎,怎滴會如此湊巧啊!”
看著長籲短歎的嚴峰,何必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屯長大人請節哀,薑叔他們為國儘忠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如今我們還是儘快為他們操辦後事,立個衣冠塚吧!”
操辦後事是要錢的,在這等亂世,一般兵卒死了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便是,根本沒人操辦葬禮。
嚴峰聞言便想嗬斥,但轉念一想,自己為了殺周正,又將薑武等人害死了,給他們操辦一場葬禮幫他們超度,那這些人今後便不會來找自己了。
同時,也能在那小美人麵前表現一番。
再說了,自己親自操辦,那些兵卒們還不乖乖奉上禮金?
想到這,嚴峰摸了摸下巴說道:“嗯!他們為國捐軀,是應該風光大葬!”
“這樣,你去辦吧,把所有人都叫上,辦熱鬨點!”
何必一聽隨即點頭哈腰道:“好好好,我這就去!”
“哎,回來!”還不等何必走出營帳,嚴峰又將人叫住。
“屯長大人還有何吩咐?”何必問。
嚴峰皺眉想了想說道:“簡單操辦一下就行了,宴席什麼的就免了,不過禮金可不能少!”
“啊!”何必覺得自己已經夠不要臉了,但沒想到嚴峰竟更加不要臉,不擺宴席,你憑啥要人家禮金?
不過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屯長呢!
何必也隻得答應一聲便走了出去。
走出營房,何必眺望雁蕩山的方向說道:“薑叔啊薑叔,我也隻能做到這份上了!幫你們辦一場葬禮,你們今後可彆來找我。”
“要怪,就怪魯大壯那蠢貨吧!”
說罷,何必背負雙手大步離去。
……
“我都說了,邊境凶險,邊境凶險,讓你們彆來讓你們彆來,你們就是不聽!”
“今日,若非那幾位壯士,你們娘倆小命就沒了!”
一名胡子頭發一片花白的老者,正對著那五十多歲的婦人嚴厲斥責。
婦人將頭撇了過去,不發一言,但看其神情卻是相當不服。
這時,婦人懷中那名七八歲的小女孩上前道:“爹爹,我們這不是沒事嘛,您就彆生氣了!”
聽著女兒嬌柔的聲音,李文綱的萬丈怒火,頓時也化作了繞指柔。
作為大乾的右丞相,李文綱不管是能力還是品行都是上佳,隻可惜運氣不太好,一直無子,直到五十多歲才由小妾生下一個女兒。
所以,他對這小女兒甚是疼愛。
聽到小女兒的勸解,李文綱捏了捏她的臉蛋說道:“哎呀,你個小丫頭,真是讓人不省心。”
就在這時,那名黑臉將官來到了屋內:“李相,那幾名壯士已經吃飽喝足了,他們說要趕快回去。”
李文綱聞言捋了捋胡子道:“哦!他們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黑臉將官道:“聽說他們是白溝屯的兵丁,這次是奉了屯長的命令,去雁蕩山查看情況。”
“如今,情況已經查探清楚了,他們便想回去複命!”
聽到這話,李文綱來了興趣,他挺直了腰板道:“嗯,也好,這次巡邊,我也正想檢查一下沿途軍屯的情況。”
“既然他們是白溝屯的兵丁,那我們便隨他們一起去白溝屯看看吧!”
黑臉將官一愣,他忙道:“李相,若是下去巡查,需不需要通知一下邢州知府那邊?”
李文綱擺了擺手道:“隻是下去看看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了,地方官員盤根錯節,若通知了邢州知府,下麵的人還不全知道了?”
“我這次巡邊,便是要看看邊境軍屯的真實情況,為朝廷做出決斷!”
“好了,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