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邢州知府,當以軍法處之!”
“您,明白!”
“啊!”薑武人都傻了,他撓撓頭道:“這是什麼道理?一字之差,便能換個人殺?”
周正樂嗬嗬的笑了起來,他小時候做語文題,什麼把把字句改成被字句,什麼疑問句改成反問句。
當時周正還覺得出這些題的人全都是傻帽弱智,隻會咬文嚼字。
卻沒想到,如今卻用上了。
周正拍了拍薑武的肩膀說道:“薑叔,您也忙活這麼久了,歇會去吧,等何必調查出些眉目了,咱們再出手不遲!”
見他如此自信,薑武倒也不擔心了:“好吧!”
說罷,周正便哼著小曲,大步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薑武嘴角微微咧了起來:“嗬,這小子,當了屯長之後,倒是和以前有些區彆了!”
回到家中。
馮之舒忙迎上來幫著周正換衣服,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周正倒也習慣了身邊有這麼個人幫襯。
剛換上寬鬆的衣服,陳新蓮便說道:“賢婿,今日鎮北關總兵林業派人捎來了信件,說明日他便前來拜訪,到時候應該也會去你的軍營看看!”
一聽這話,周正也忙將他在軍營中看到的公文拿了出來:“哎,這事我倒是忘了,這是前幾日他發來的公文,也是說這幾日會過來看看。”
說著,周正便將公文遞了上去。
陳新蓮看了兩眼,便放到了一旁,然後有些擔心的說道:“林總兵和舒兒的父親一個脾性,都是那種剛正不阿的人。”
“他作為鎮北關總兵,守衛著咱們大乾的北大門,治軍十分嚴明,如果你有什麼錯處,他大概率不會看著我們的麵子,對你網開一麵,所以……”
陳新蓮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卻很明顯。
周正則滿不在乎的拿起了毛巾道:“如此更好,我七尺男兒,也喜歡堂堂正正,不弄虛作假,他若是個喜歡手下攀關係,走後門。阿諛奉承,送禮行賄的上級,我還真看不上!”
說罷,周正用濕毛巾擦了擦臉,這幾日在軍營之中,他的胡須都沒時間修整,如今看上去確實有些絡腮胡了。
陳新蓮聽到周正的話十分滿意,他點頭道:“若是馮程知道舒兒嫁給了你這樣個漢子,應當會十分滿意的。”
對於這個素未謀麵的老丈人,周正倒也有幾分好奇。
據他所知,很長一段時間內,北燕都是壓著大乾打的,可自從自己老丈人上任兵部尚書之後,情況便完全反過來了。
馮程整治軍隊,提拔能臣良將,同時運用各種外交手段,削弱北燕國力,短短十幾年時間,北燕國力大大減弱,如今甚至被大遼一波橫推了!
可偏偏這種人,就是因為說了幾句實話,便陷入了政治鬥爭的漩渦之中,被流放三千裡。
這個年代,流放和死刑基本沒啥區彆,尤其是五十歲以上官員們的流放,這些人養尊處優,沒吃過苦,基本上到了地方也就剩半條命了。
到了地方之後,且不說水土不服之類的,單是身份的落差,以及各種心理問題,也能把人活活氣死。
雖說有傳言他要官複原職,但具體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
隻希望他能挺過這一關吧,畢竟看馮之舒的樣子,對他這個父親還是有感情的。
刮了刮胡子,便見馮之雲和慕燕然蹦蹦跳跳的來到院中。
“乾嘛去了?”周正一邊擺弄剃刀,一邊問道。
“要你管!”此時,慕燕然又恢複了之前那種你欠我錢的態度。
倒是馮之雲十分有禮貌的來到了周正麵前,躬身施禮道:“見過姐夫!”
見過小姨子!
周正在心中調戲小姨子的同時,嘴上卻十分正經的說道:“之雲今後彆這麼客氣,直接叫我姐夫便是,若是覺得拗口,叫我周大哥,周正都行!”
馮之雲看向母親,陳新蓮微微點頭,馮之雲這才露出了笑臉說道:“那今後便叫您姐夫吧!”
“好,就叫姐夫吧!”周正笑著應道。
這時,慕燕然已經來到了屋內,她從懷中拿出一小串銅板甩到了桌上說道:“諾,就賣了這些!”
“話說,你們大乾的人還真是吝嗇,那麼好的繡品竟隻出這點錢!”
說著,慕燕然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包糕點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招呼馮之雲讓她一起過去吃。
馮之舒看了看那糕點,又看了看桌上的銅板,有些欲言又止,陳新蓮則默默的將銅板推給了馮之舒道:“這窮鄉僻壤的,能賣上這些銅板已經是不錯了,我們沒乾過農活,在這做些刺繡,總比吃乾飯要強得多。”
馮之舒嘴巴微微鼓起,似乎有些不滿母親說的話,但又看了看慕燕然,她還是默默的將銅板收入懷中。
漂亮媳婦的小眼神,周正自是儘收眼底,再看慕燕然,這丫頭一邊品嘗著糕點,一邊饒有意味的看向馮之舒,似是在故意挑釁。
這段時間,馮家的母女三人一直在忙活著刺繡補貼家用,慕燕然也曾圖新鮮乾過幾天,結果在紮破了幾次手指之後,便將針線丟到了一旁再也沒碰過。
所以,售賣繡品的這些錢,應當沒有這家夥的份,但看著桌上那少的可憐的銅錢,再加上慕燕然麵前那美味的糕點。
若是一般人,必定會聯想到是她黑了售賣繡品的錢,給自己買的糕點。
馮之舒看起來便是如此。
不過,周正倒是不這樣想。
雖不知慕燕然的真實身份,但這丫頭能拿出金子來,足以見其手頭應該是有錢的,買些糕點也不足為奇。
至於那些繡品,白溝屯附近的鎮子名曰小河鎮,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鎮子,這種地方,就是把皇上寫聖旨的絲綢拿來,也賣不了幾文錢,更何況是一些繡品。
所以,賣出這個價格,倒也合情合理。
搞清楚這兩件事,再看慕燕然那副欠收拾的模樣,很容易便能推斷出,這丫頭是故意在找茬,等馮之舒指責自己的時候,再進行反擊。
看馮之舒的模樣,也確實中了圈套,隻不過,她性情恬淡,並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潑婦,而陳新蓮則更是老謀深算,似是早已看穿了慕燕然的伎倆,直接將馮之舒的性子壓了下來。
說實話,此時的周正有些頭疼,雖然知道慕燕然一直對馮之舒抱有敵意,他倒也沒想到,這家夥竟如此糾纏不休。
相處了這麼久,還在找茬。
不行,得找個機會敲打敲打她了,不然我家小媳婦非得吃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