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周正又一把火將那些車子全部燒掉,隨後,便隱入到了密林之中。
當周正離去,一道身影也如夜梟一般,從高聳的樹枝上落了下來。
“這家夥,真是有點意思,看來這人情又還不上了。”
說罷,黑影將雙劍收起,揚長而去。
……
次日清晨,這場驚天劫案的幸存者來到了河東道衙門報案。
然而,此時的河東道衙門早已被圍的裡三十層,外三十層。
清晨,當看到泰亨錢莊大門緊閉之後,那些存錢的百姓們,便意識到不好,強行闖進去之後,他們便發現,裡麵早已人去樓空。
意識到被騙的百姓們立即去河東道衙門報案,這些人足有上千。
莫說是人,就是耗子也擠不進去。
原本,那些人也隻是找衙役們鬨騰,可當那些賬房、馬夫們進入城內之後,立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哎,這幫孫子不是在這嘛,快抓住他們!”
有人吆喝了一聲之後,無數的百姓一擁而上,將這些人團團圍住。
此時,百姓們也全都清醒過來了,他們不再奢求高額的利息,隻求對方能把本錢還給自己。
賬房馬夫們也知道,此時若是告訴他們實情,估計自己要被打成齏粉,於是這些人趕忙說道:“你們的錢全在城外,全在城外!”
賬房們原以為這樣便能應付過去,然而,這些老百姓們可不傻,直接帶著他們便向城外揚長而去。
節度使衙門之內,仇東山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作為整個河東道的一把手,仇東山也是收了他們銀子的,自然也知道這些人背後是沈觀沈公公。
隻是他萬沒想到,這幫孫子跑就跑吧,居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弄得自己毫無準備,被這些老百姓們堵在了這裡。
若是早知道,他起碼還能出去避避。
就在他頭疼之際,一名衙役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大人,不好了!”
仇東山臉色一變:“怎麼了?他們衝進來了?”
衙役臉色難看道:“沒有。”
“那你說什麼不好了?”仇東山拍著桌子說道。
衙役忙道:“昨天劉公公他們不是連夜跑了嘛。”
“是啊,怎麼了?”仇東山道。
衙役拍著大腿道:“他們在半路上被人劫了,剛才原本打算來報案來著,結果被那些刁民碰上,現在,劉公公的人已經被刁民綁著去城外了!”
等衙役說完,仇東山臉都綠了。
前幾日城中便有好幾家富戶被趕儘殺絕,至今沒抓到凶手,如今沈觀沈公公的人又被劫了,自己這河東道節度使,怕是要做到頭了。
短暫驚慌之後,仇東山很快抓住重點道:“劉公公怎麼樣?他們的錢怎麼樣?”
衙役搖頭:“不知道,不過我已經派人去城外了!”
能做到節度使的,絕非泛泛之輩。
在房間內來回踱步幾圈之後,仇東山便有了主意。
他安排道:“你速去寧東侯府上,告訴寧侯爺,就說有暴民在城外行凶,讓他趕緊派兵前去鎮壓。”
“再招呼衙門內的其他人,有個算一個,全都給我去城外待命!”
……
城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寧德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他卻並沒有任何動作。
當初劉三金來河東道拜碼頭的時候,自然也沒忘了寧德,隻不過,寧德覺得這種事也就是斷子絕孫的人才配乾。
他今後還要在河東道混,若是被這裡的百姓知道了,他可沒臉見人。
而且,彆人或許怕劉三金,但他寧德卻不怕,作為世襲侯爵,勳貴集團的代表人物之一,寧德在朝廷之中也很有勢力,彆說劉三金,就是他乾爹沈觀來了,也要給寧德幾分麵子。
所以,他便拒絕了劉三金的禮物,並將其禮送出門。
劉三金也十分識趣,並未說些什麼。
而寧德雖心中對此事不滿,可卻也並不打算得罪沈觀,所以也沒戳穿對方。
直到今日事發。
作為掌管城防的主,寧德要比仇東山的消息更加靈通。
那些賬房先生們進城的時候,便和兵卒們將事情和盤托出。
寧德得知之後,立即下令大開城門。
他知道,這些人進城之後,百姓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大量百姓綁著這些家夥們出了城。
就在寧德準備繼續看戲的時候,仇東山的人來了。
聽到手下彙報之後,寧德立即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擺擺手對管家說道:“告訴他,老爺我昨夜連夜審讀試卷,剛剛才睡下,讓他有什麼事和你說便是。”
管家跟了寧德二十多年也是個人精,聽到這話後,他立即會意道:“好,我這就去應付!”
就這樣,管家和衙役拉扯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寧德才被“吵”醒。
當得知城外有“暴民”鬨事之後,寧德勃然大怒:“混賬,這種事為什麼不早叫醒我?”
寧德繼續演雙簧:“放屁,不就是看了一夜的卷子嘛,比起暴民而言,這算個屁。”
“來人啊!速去調集府兵,全部去城外集結!”
……
搶劫現場,上千人早已將剩下的銀子分搶一空,沒撈到銀子的,對著那些賬房馬夫們便拳打腳踢。
衙役們原本還想上去管管,但那些被騙光了錢財的老百姓們也不是好惹的,誰上去打誰,哪怕是親爹來了也不管用。
衙役們也是人,當差也隻是混飯吃,犯不著玩命,所以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劉三金的那些手下們被活活打死。
看著這副亂象,仇東山急道:“寧東侯還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