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蟲鳴鳥叫的聲音極為稀少,毫無疑問,周圍肯定是有埋伏。
但耶律飛就這樣緩緩向前,山林中卻無半點動手的意思。
“這些人,還真挺沉得住氣!”
耶律飛輕聲低語。
旁邊的副將聞言,忙拍馬屁道:“他們定是聽到了將軍的威名,所以根本不敢動手了!”
耶律飛聞言,隻是瞥了副將一眼,隨後便道:“彆大意,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們便動手了!”
說話間,這些人已然行過半途。
再往前便是一個拐彎,過了那道彎,則是一條長直路,直通接下來的官道。
山上的人若要動手,大抵也隻能是那拐彎處了。
跟隨耶律飛的兵卒們,也多是身經百戰,看到那彎,這些人的心便提了起來。
所有人握緊手中兵器,抖擻精神,隨時準備血戰。
車隊繼續前行,到了這裡,蟲鳴鳥叫之聲幾乎停止,耳朵裡隻剩下馬蹄行進時,碰撞地麵的聲音。
一股肅殺的氣息彌漫在整片山林之中。
終於,排在最前方的一輛馬車來到了拐角處。
前鋒十幾名騎兵軍卒已然繞過拐角,他們放眼向前看去,隻見,前方一片坦途,毫無阻礙。
幾人對視一眼之後,一名軍卒便扭頭去向耶律飛彙報,另有一名軍卒則去接引車輛。
剩下的則站在原地繼續警戒。
當得知前方無事發生之後,耶律飛也皺起了眉頭。
毫無疑問,這裡是最適合動手的地方,一旦自己從這經過,對方除非能在硬碰硬的情況下,擊敗自己這幾百名騎兵,不然,他們便再無可能搶下這批糧草了。
“難道,這些人慫了?”
耶律飛麵沉如水。
毫無疑問,這對他而言是最壞的結果。
他此次出來不僅要解決黃耳營,還要去找周正報仇,沒時間也沒有能力真正的清剿雁蕩山的土匪。
依靠這些糧食財物,將山上的土匪引下來殲滅是最容易的辦法。
如果對方真的不敢下山,那他這次怕是要白忙活了!
但事已至此,耶律飛也沒辦法。
如果對方不敢下山,那耶律飛再做其他任何事,也隻會徒增對方的懷疑,讓他們更加小心。
思慮片刻,耶律飛沉聲道:“不要管其他,繼續前進,這些土匪若是來便來,若是不來,等下次再收拾他們。”
“彆忘了,咱們的任務,是要攻破黃耳營的堡壘,讓太師能抽出更多的兵力來!”
“是!”旁邊的副將答應道。
車隊還在繼續前進,轉眼間,已經有一半的車子通過了拐彎。
而周圍的山林之中,仍是半點動靜沒有。
現在耶律飛已經幾乎不抱希望了,他撥馬越過拐角,從這裡已經能隱約看到極遠處,黃耳營方向被篝火映紅的一小片天空了。
再向山林之中投向最後一撇,耶律飛沉聲道:“看來,也隻能等下次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前方的車隊卻陡然間停了下來。
“什麼情況?怎麼停了?”後方的一名軍卒高聲詢問。
最前方的幾名軍卒趕忙道:“這有許多石頭和木頭把道路堵住了,車子過不去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神經全都緊繃了起來。
馬車行進的道路是由斥候探查過的,之前沒發現問題,現在發現了,毫無疑問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而堵塞道路,自然不可能是開玩笑,他們必定是要動手了。
想到這,一些軍卒甚至已經把刀拔了出來。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向著山林的方向看去,然而,那裡依舊是漆黑一片,毫無生息。
“怎麼辦?”副將上前對耶律飛問道。
後者十分冷靜,他淡然道:“不要管他們,讓人把石頭和木頭搬開。”
“是!”副將隨即招呼人開始搬開那些雜物。
這些人動作很快,不一會,雜物便被清掃一空,車隊再次緩緩前行起來。
看著繼續向前的車隊,軍卒們的緊繃的精神又放鬆了下來。
然而,耶律飛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多年帶兵打仗的經驗告訴他。
躲在山上的這個對手,似乎不是土匪那麼簡單,此人心性極佳,耐心十足,且謀略策劃上也有一手,至少現在的自己,還看不出對方的計劃。
“全都給我小心點!他們沒那麼簡單放我們過去!”
“是!”一眾軍卒應聲。
而耶律飛也回頭看向後麵的車隊,這時,車隊的最後一輛車也已經轉了過來,整個車隊算是通過了最危險的地方。
再往前便是筆直的道路了,耶律飛皺著眉頭看向山上,他心中疑惑不已。
“難道,他們真的沒打算動手?”
就在他思慮之際,原本正緩緩前進的車隊,又突然停了下來。
“特娘的,怎麼回事?怎麼又停了?”
副將見狀直接破口大罵。
很快,前方軍卒便回聲道:“將軍,這有咱們的人?”
副將皺眉道:“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耶律飛瞥了他一眼道:“去看看!”
“是!”副將迅速來到了隊伍前方,隻見,在道路上,正五花大綁著十幾名身穿遼軍服飾的軍卒。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被江九兒俘虜的運糧兵。
這些人手腳被反綁,嘴巴也被人用異物堵死。
在看到自家車隊之後,他們便發出嗚嗚的求救聲。
“都彆動!我去彙報一下將軍!”
說罷,副將趕忙回去,原本打算上前為同伴鬆綁的軍卒們,也不得不退回原位。
很快,那副將便將情況對耶律飛說了一遍。
當得知山上的人將俘虜堵在路上的時候,耶律飛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些人,究竟想做什麼?”
副將也想不明白,不過他倒是知道,越早通過這條路,他們便越安全。
雖說旁邊有耶律飛這個悍將在,但對雁蕩山上神出鬼沒的土匪,他心中仍是沒底。
於是,他便提議道:“將軍,要不要將那些俘虜挪到一旁,讓咱們的車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