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可憐天下老父心(2 / 2)

一時間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

徐薑眼睛瞬間通紅,眼中漾起氤氳,像是春三月霧靄彌漫的酥潤細雨後。身子斜靠在軟臥上,一時也看不出哪裡與平時不同。

徐將軍見女兒如此模樣,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憂心忡忡不能自已。

“珍珠!到底是哪裡受傷了?怎的還紅了眼?”

話音一落,眼中霧氣已然凝結成珠,隨著一聲聲爹爹的關懷聲,順著眼角痣落到雪白小臉,“啪嗒啪嗒”滴到白色長毛地毯上消失不見。

被完全忽略的裴禮此刻還端坐在一旁,看著這對父女情深意切。

他決定適時地打斷一下。

“二位。”裴禮勾起嘴角,微頷首,一副端方君子做派,“我先將薑姑娘帶下車?”

徐將軍對這提議極為讚同,連連點頭,嘴裡不停叨咕,“先下車,先下車。”

裴禮躬身低俯,溫潤的淺棕色眼睛似有千般情意,一眨不眨地望著徐薑,好像在詢問,可以嗎?

徐薑也歪頭回看他,忽閃著大眼睛,意思明顯。等什麼呢?我爹可站半天了!

徐將軍盯著兩人越靠越近的臉,和旁若無人的視線碰撞,牛大的眼睛流露出探究,眉間川字紋漸漸顯現。

裴禮彆過頭恍若一笑,左手扶向徐薑脊背,修長的指骨觸碰到單薄紗衣,柔軟皮膚的餘熱透過薄衫燒灼他的手掌。

灼人的觸感令他愣神一瞬,但也隻是一瞬。他右手擦著白色長毛地毯從徐薑膕窩穿過。被陌生氣息包圍的徐薑在他的觸碰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子不自覺地往外靠了靠。

被徐將軍盯了個正著,忙不迭地噓寒問暖,“珠珠,是不是冷了?”

扭頭衝著也是剛下馬車的紅纓粗著嗓子,“快去給小姐拿件衣服!”

紅纓衝著關心則亂的徐將軍回道,“將軍,小姐車裡箱籠有備用的衣物。”

車廂中的裴禮見徐薑僵直身子,始終和自己隔著一指距離。

雖是極為豪華馬車,足夠寬敞,但也無法令人在車廂內站直身子。他隻好俯伏在地,彎著腰,曲臂用力,脖頸微薄冷白的皮膚下爆出青色脈絡。

可車廂對於相抱姿勢的兩人來說內實在過於狹小,裴禮很難發力,於是就在他半蹲起身要將徐薑抱起瞬間,再加上她本身就僵直疏遠的上半身,導致徐薑身子止不住地向裴禮雙臂外側滑去。

好在裴禮眼疾手快將手臂一抄,就著半起身的功夫,徐薑猛然回身,漲紅的小臉深深地埋入他肩頸,鞋尖的絨球流蘇顫顫悠悠地隨著他的身子搖晃,兩人腰間佩環撞在一起,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裴禮這才穩住身形,將人抱出車廂。

徐將軍望著二人,眉間川字越擰越深,像是三條水勢湍急的小溪急彙與一處,反倒水滿溢出形成更多細小支流。

他仰視裴禮,本就黝黑粗狂的臉在背光中,黑得更加看不清五官。但牛樣的眸子卻尤其閃亮,像雪白刀刃發出瑩瑩寒光。

裴禮遲疑片刻,還是踩著木凳,在徐將軍仿佛能滴墨的黑臉上,眼風似刀,陰惻惻地注視下,閒適自得地一步一步走下馬車。

“爹爹,彆在這站著了,夜裡風涼。”見裴禮還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便指揮他往她的閨房走去。

她身上各處疼的地方已經好多,但還是不舒服。自己送上門的勞動力,乾嘛不用呢?

徐將軍眼睜睜見女兒被裴禮抱進府,心裡悔得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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