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逝去,夏日已至,山上蚊蟲多不勝數。
她在朱府門口的馬車裡看了半響熱鬨。
不知不覺忘了時間。
裸露的皮膚上殷紅一片,細看紅色中心部分微微凸起,形狀不規則的疙瘩正在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多,看著猙獰可怖。
眼尖的馬夫本想著再喊一次小姐下車,一眼就望見她手臂上的異樣。
“小姐!你的手。”
她抬眼蹙眉不滿地睨向馬夫,“一驚一乍像什麼樣子。”
但還是為了他安心細心解釋,“我這是被蟲子咬了,過敏而已。彆擔心,我們去醫……”
館字還沒說出口,人已經兩眼一閉,麵前一黑,頭靠著軟枕砸在地毯上。
一直握在手裡的雲紗圓扇磕在箱籠角上,彈跳著滾向坐榻下縫隙。
馬夫見此情形,人呆滯刹那,匆忙跑下車,鞋子飛了都沒察覺,赤著腳撞開擋路的王府仆從,開始砸門。
怕被誤會是王府中人拒不開門,還機智的報出家門,“我是徐將軍家仆,我家小姐昏倒了!”
不出片刻,大門被人從裡麵拉開,一串仆從魚躍而出,老管事慢條斯理地下指令,仆從們井然有序將人抬進府裡。
看傻了被撞倒,一屁股跌坐地上的王府仆從。
他齜牙咧嘴地揉著沾滿泥土草汁的屁股。再瞅一眼已經緊閉得大門,橫眉豎眼,吹胡子瞪眼,氣急敗壞得托著受傷的屁股慢步蹣跚地回車上。
心裡早已想好要如何編排莊白玄眼高於頂,不屑與恭王府交往地措辭。
哼,咬緊牙根打道回府,顛簸的山路讓他哎呦了一路。
烏鴉回窠,鳥獸歸巢。薄暮冥冥,天地恍然被染上昏黃暗色。不多時,天色越發昏黃暗淡。蒼穹雲層低沉,黑壓壓連成片。
偶見一道白色光閃撕裂壓黑天幕,轟隆隆的聲音震天動地。妖風肆起,彆院中竹林唰唰響起,竹子攔腰彎折,風中起舞。沙塵裹著小石子砸向漿紙封過的窗子,好在用的是浸過桐油的藤紙,韌性十足還遮風擋雨。雖然砸不破,但聲響著實可怖。
卻打擾不到安詳平躺在大床上的女子。
手臂上冰涼的刺痛感一陣陣襲來,刺激著昏昏欲睡,不想睜眼企圖乾脆再睡一覺的徐薑不得不睜開沉重的眼皮。
她也沒想到山中的蟲子這麼毒!不過說句話的功夫,居然就昏過去了。
撐著鬆軟的被子半支起身子,瞧一眼傷處,又不得不對山中蚊蟲罵罵咧咧。乳白色的藥膏塗滿手臂,隱約中還能看到紅通通地皮膚。
好在藥膏還不錯,刺痛感不過一會兒就消失殆儘。
她環顧一圈打量房間。
乾淨整潔,沒有特彆擺件,看起來是個客房。
飛沙走石聲消失,天地間終於安靜,轉瞬不過片刻,淅淅瀝瀝聲響起。
下雨了。
徐薑掀開被子,起身下床。一眼便瞧見了棕色瓷瓶,心裡念這可是莊白玄的東西,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