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禮見狀,不想再多做糾纏,“我要是沒看錯的話,姑娘明明握緊了欄杆,自己鬆手不就為了去水裡。”他手中扇敲下欄杆,玉石相撞錚錚作響。“說到此,還是我耽誤姑娘鳧水了。”
他反手轉下扇子,微微頜首,嘴角輕翹,勾出一個嘲諷的笑,“是在下的不是了。”
“你!”這姑娘哪裡受得了心悅之任如此冷嘲熱諷,當下羞憤地猛跺下腳,抬手用袖子遮臉,擋住幾欲落淚的通紅眼眶,逃也似的跑開了。
裴禮摸了摸胸口的褶皺,眉心一擰,這般模樣如何去見徐薑!用手使勁撫了撫,試圖將皺皺巴巴的紗衣撫平。
可現在哪有那個時間,緊忙往徐薑去往的方向追。
朱家彆院依山而建,地勢錯綜複雜。亭台樓宇眾多,園林山水處處。
裴禮找到徐薑的時候,她正倚坐在一處朱紅菱格窗外,愜意地頭靠窗棱柱,盯著遠處發呆。
他順著徐薑的視線望去,山巔之處是一座淩然獨立的八角亭。
本以為自己來的悄無聲息,徐薑應該不曾發覺。
可她卻幽幽地吐出一句,“好看嗎?”
裴禮四下張望,這裡除了他好像也沒彆人。
“彆看了!說你呢!”徐薑語氣中透著不耐煩。
眼前女子,五官精致隻著淡妝,眼睛大而有神,唇色不點而朱,尤其是眼角小痣狡黠俏麗,雪白膚色映著朱紅隔窗,更顯清麗無邊。
好像受了這無邊風月的蠱惑,他不禁心旌搖曳,脫口而出,“好看。”
“是吧,若是晨曦或是落暮,該是更美。”
裴禮驚慌失措,頓時耳上飛霞,口出無故結巴起來,“是、是是,確、實好看。”
徐薑極少見他嘴上吃癟,側頭看他,心中怒氣未消,出言譏諷,“伶牙俐齒又毒舌的裴公子還有結巴口吃的一天?”
下一句就說得順暢無比,“我隻有對著薑姑娘才會如此。”
徐薑思及剛剛他不僅沒推開,還環住姑娘腰身的場景,不禁爆出粗口,“放屁!”
“我記得你裴禮對著我隻有伶牙俐齒的勁兒。”
裴禮想反駁,但好像又無從反駁。
他也不知徐薑為何如此生氣。因為他平時嘴巴太毒?
還是因為剛剛自己的試探?
可他後悔了,若是徐薑因此生氣。他本該開心才是,可見她死犟地生悶氣,自己的心裡卻鈍鈍的疼。
“薑姑娘,我錯了。”
不管怎麼樣,先認錯就是。
徐薑挑眉看他,大眼中充滿疑惑。
“你有什麼錯的?”
“我說話委實欠考慮。”想想又補了一句,“做事也欠考慮。”
“不不不,裴公子就是心眼子太多,考慮的太多。”
依舊還沒有好語氣。
“薑姑娘,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