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時候,初挽真是後悔不已,當時他幾個堂兄弟,她怎麼就挑了他?現在看,他竟然是陸家那個最沒本事的!
吃軟飯也就罷了,還好意思用吃軟飯的錢去包女人,還好意思背後埋汰她!
這也怪她,分明就是瞎了眼!
她當時就打算離婚了。
反正她已經當了十幾年陸家兒媳婦,現在離婚了,陸家長輩也不能不管她了。
結果可倒好,她要離婚,他還不願意了,死皮賴臉的,就是不放手。
她就有些惱了,恰好當時陸家長輩沒幾個在北京,隻有他七叔在,於是她便請了他七叔來主持公道。
七叔聽了她一番訴說後,二話不說,表示這婚必須離,他給她做主,三天內陸建時不離婚,他押著他去離。
本來七叔這一說,她也挺高興的,當即感謝並送走了七叔,就要和陸建時趕緊去辦離婚。
可誰知道,要出門的時候,這位七叔已經離婚的七嬸突然來了,聽那意思,好像走投無路了,找了七叔想複合,但是七叔沒理,她便想求陸家的人幫忙說句話。
初挽覺得莫名其妙,她可以找長輩說情求離婚,可長輩憑什麼找她說情求複合?這完全不搭界,你走投無路關我什麼事?
她也就沒搭理那位七嬸,想送客,這時候,堅決不想離婚羞惱成怒的陸建時不知道怎麼,竟然舉起了一樣東西。
他舉起來威脅初挽,表示堅決不離婚,不然就給她砸了。
初挽一看陸建時舉起的那東西,心都提起來了。
他舉著的正是初挽視若性命的九龍玉杯。
她明明放在保險櫃中,並加了三層鎖,怎麼就讓他拿到了!
當時初挽臉都白了,渾身發涼,手指顫抖,她威逼利誘,想讓陸建時趕緊給她放下。
陸建時麵目猙獰起來,說他投資的房地產被人坑了,賠了一個精光,初挽不出錢幫他填窟窿他就完了,所以他不想離婚。
初挽便和他談,苦心婆口,說可以給他錢,讓他開價,可陸建時不想要錢,他就要繼續和初挽過日子。
初挽沒辦法,隻好答應。
陸建時得意起來,要求初挽趕緊寫下字據,還要初挽交出她的各種證件和存折,不然的話,他就要給她好看。
為了要挾她,他故意拿著那九龍杯隨意晃蕩,要求她趕緊“表現誠意”。
初挽被拿捏住軟肋,隻能事事依從,隻求他趕緊放下那九龍杯。
本來陸建時也不想摔,陸建時隻是想要挾她,她聽話就行了。
她知道陸建時要什麼,趕緊棄械投降,答應了陸建時一切的要求。
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那位被她已經送客的七嬸突然又回來了,她哭著仿佛要說什麼,而她的出現,讓陸建時一個分心,那九龍杯就直接跌到了地上。
初挽想起這個畫麵,深吸了口氣,隻覺得心都在跟著顫抖。
明明她已經重新回到了十幾年前,回到了十三陵山脈下,坐在了一九八四年的牛車上,聞著八十年代乾草和牛糞的原始氣息。
可是她依然心痛。
九龍杯,那是太爺爺臨死前的牽掛,是讓初家陷入紛擾整整半個世紀之久的謎團,是她上窮碧落下黃泉才得到的寶貝,是她付出幾乎全部身家耗費了數月心血才即將修複的嘔心之作。
這是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頂尖的博物館中,都必須是鎮館之寶的稀世之品。
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這麼一件絕世國寶直接跌倒了地上,摔了一個粉碎。
當那九龍杯落在地上,“砰”的一下子,玉渣四濺的時候,她隻覺得,眼前出現了白光紅光綠光藍光各種光……她覺得這個世界幻化成了另一個模樣。
等她再次恢複意識時,她便穿著藍布老棉襖,坐在了回去永陵村的牛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