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卻沒有錯過他靠近鞠詠詩時,鞠詠詩臉上的厭惡。
真是有趣。
既然如此討厭他,為何還要與之同住一屋簷下?
“張家主。”保持沉默的季清禮終於開口,潤若清泉的嗓音於此間幽靜之所帶著點空靈悠遠的感覺,每一聲落入鞠詠詩耳中都無比沉重:“驚擾夫人,是我等失誤。個中插曲已了,夜鬼落網,今夜便能起陣抹殺,永絕家主後患。還請家主帶著夫人回......”
尖銳的女聲忽然打斷他未竟的話語:“不可!”
季清禮挑眉。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鞠詠詩頓了頓。然而既已豁出去,便沒有後悔的餘地。
她掙開張端之的手,站起身,指著夜鬼凜然道:“它不會殺人。”
“哦?”嶽懷薑失笑,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不會殺人,那前幾日死的那些人難道都是人為?”
“正是。”
她挺直脊背,高昂頭顱,神色居於從前那般一貫冷傲,接下來說的話卻驚世駭俗:“那些人,都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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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季清禮撂下一句“洛念有危險”便不見蹤影後,嶽懷薑與音如對視一眼,即刻緊隨其後。
有他們仨在,一個夜鬼能奈師妹何,時忘塵想。他去也是多餘,還不如做點彆的。
輕彈居的確是雅,卻雅得古怪。
他的前任師父任路南精通五行八卦,他雖是身法師,跟在任路南身邊久了,難免有所涉獵。輕彈居的木植布置,甚是怪異。
光是院中那刻梨樹,便有招陰之說。
輕彈居坐落在張家宅院的西南角落,采光較差,因而潮濕。換句俗話講,便是陰氣重。
無論是院內還是房屋陳設,都是四四方方,像個棺材。從風水來看,便是典型用來聚集陰氣的格局。
房屋門不知何時被風吹開,搖搖晃晃,發出吱呀的聲響。時忘塵站在院內正中央,抬頭看去,正正巧在門內看見了自己。
說不嚇人是不可能的,隻是他混跡江湖多年,還不至於為這點小事失態。
平複片刻,他蹲下身,撈起一顆石子朝屋內的“時忘塵”砸去,果不其然聽見一聲清脆的哢擦。
屋內人頃刻消失,破碎的晶片散落一地,迎著皎白月色發出閃光。
原是一麵鏡子。
時忘塵順手拔下一株狗尾草叼到嘴裡,緩緩起身,右唇勾起,掀起一抹冷笑。
長鏡照門。
這樣的布局,不招鬼就怪了。
深紫衣擺掀起,時忘塵長腿一邁,腳腕上的鈴鐺響不過一瞬,他已移動至屋內。他吹了聲口哨,分身於黑暗中浮現。
接收到指令,時忘塵的分身開始翻箱倒櫃。他本人樂得清閒,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