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姻緣結(2 / 2)

張端之麵露喜色,連忙叩首,聲音鏗鏘:“草民,絕不。”

皇帝大笑幾聲,隨後擺手,鞠古晉被人帶了出去。

無人窺見之地,他彎起嘴角,眼眶流下一滴熱淚。

他終究還是賭贏了。

他的女兒,逃過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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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麵前的畫麵忽然模糊,如同走馬觀花般飄忽起來。一幕又一幕從眼前閃過,最終停留在張端之啟程回遠山城的那一幕。

他身後的遠方,鞠古晉被架到了斷頭台上。

向來背脊挺直的張端之第一次身形有些佝僂,看著說不出的滄桑。他回過身,眼眶泛紅,對著鞠古晉所在的方向深深抱拳行了一禮,旋即轉身上馬,奔向遠山城。

砸在地上的淚珠很快淡去,再找不出任何來過的痕跡。

洛念不知何時鬆開了季清禮的手——其實傳輸畫麵隻需最開始的觸碰,後麵哪怕沒有保持接觸也能看見。

她找了個台階坐下,扯了扯季清禮的衣角。

他低頭,和她對視。

少女穿著一席粉裙,紙鳶發髻垂在耳後,綁著及腰長發的桃紅發帶還是他今日親手係上的。她抬眸望著他,帶肉的臉頰圓潤可愛,用嶽懷薑的話說就是天真無邪。

其實是個滿腹壞點子的機靈鬼。

季清禮忽然想到,他對她吐露心跡的那個晚上,她也是這樣仰頭看著他。

那夜月色如銀,草叢中蟬鳴不止。

洛念從困獸峰穿過竹林回來,手裡的燈籠與月光相融。天還未亮,晨露氣息已經密布,她慢慢走著,暖光繞過衣裳打在地上,影影綽綽。

夜風吹逐掠影,燈籠裡的火滅了。月影如鉤,素縞般的光華灑在竹林儘頭,鍍了那人滿身。

正是季清禮。

洛念有些意外:“師兄?”

“嗯。”

聽到他的回應,洛念加快了腳步,來到他身邊。

他向來束著高發,馬尾垂在身後。本該是最意氣風發的年紀,卻因被人奉為天才而加以束縛,銳利清冽。

或許因為他是她在照月宗所識的第一個人,洛念一直認為,他們應當是最親近的。所以哪怕師姐們對她再好,都還是比不過他在她這裡的位置。

可他總是很冷淡。

好在她魂師的這重身份季清禮知道,宗主也曾下令讓他陪她練習。於是無人之地,她一次又一次將他的心神窺儘。

所以她也就知道,他不是冷淡,隻是不善言辭。

超逸絕塵,實為鷹犬。

她的鷹犬。

她想去千象山捕白虎,他便替她繪製地形,尋其蹤跡;她想吃栗子糕,他雖不說,隔日便能在房門看見冒著熱氣的糕點;她腕間珠串散了,他便會狀若無意地送她個新的。

她從未提出過任何要求,他卻事事替她周全。

可惜魂師的力量實為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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