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
金鐵交鳴聲。
陳九憑空後蹬,踩出轟鳴音爆,腳下方圓處瞬間出現一片真空,強大的衝擊力帶動他飛掠下去,當頭砸落。
男人沒有絲毫猶豫,反手就提槍刺出,陳九於半空中一個詭異扭身,規避了本該刺穿自己胸腹的致命一擊,僅僅有些擦傷。
這是陳九後撤重新蓄力的最好時機,他卻欺身近前,妄圖用餘力徹底轟殺對方。
男人有些不解,可等到拳勁透過槍身傳到自己體內的瞬間,他才明白了少年的用意。
原來是拿竅穴經脈換取一氣連綿,最終在頂峰之上再度攀升,這小子,真不怕自己以後成個廢人?
餘勢變新力,更加浩蕩磅礴。
他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向後倒飛出去,生生將山體砸出個窟窿,長槍於半途中脫手掉落。
陳九有刹那的猶豫。
要不要緩口氣,慢慢耗死他?
這是最穩妥的方法。
還是不管不顧的繼續攀升,下一手就分勝負生死?
可若如此,已經殘敗不堪的氣機內腑,還能否支撐自己走完剩下的路?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老人之前說的一句話。
猶豫,就輸了一半。
陳九做出抉擇。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深吸口氣,胸膛隨之擴張,緊接就聽內裡砰然炸裂,鮮血透過皮膚表麵滲出,汩汩流淌。
男人深嵌在山體中,輕輕活動了下身體,隨即痛苦的呻吟一聲,臉上卻滿是興奮之意。
眼前這小家夥,給他帶來太多驚喜,久違的血脈僨張。
陳九麵容寡淡,發起最後一次衝鋒。
男人隔著老遠就感受到那股不成功便成仁的決然氣勢,笑著喊道:“這麼快就要分生死?還沒打夠呢!”
陳九置之不理,單手握拳拇指延伸出來,置於食指下方。與此同時,引動對方體內罡氣。
本來已掙紮著起身的男人身體一滯,內腑傳來陣陣刺痛。
他瞬間明白過來,知道這小子是真準備玩命了。
儘管不明白陳九是怎麼做到,能讓罡氣在自己體內留存並引爆的,可既然對方現在就敢使出殺招拚命,那自己也沒理由退縮。
男人相信自己的一品體魄能撐住,同時相信少年的體魄絕對撐不住。
他閉上雙眼手指虛勾,不再去管體內的傷勢,任由它衝撞自己的內腑。
遠處掉落的長槍有輕微顫動。
二者之間,心意相通。
槍來。
男人自練槍起,到如今已有二十載。
有一式最為熟練。
回馬槍。
陳九的拳頭近在眼前,其身後卻有一柄長槍,氣勢如虹更快襲來。
他沒有回頭,反而放慢些速度,任由長槍先釘殺自己。
血花綻放。
男人滿臉驚訝,對上少年極其平靜的眼神。
長槍餘勢不減,直接紮穿陳九胸膛,此刻他才驟然加速,同時一把按住透體而出的槍尖,微微向前拽出兩寸,前傾撲向男人。
你想用槍來釘殺我。
那我同樣也可以。
就看誰的命更硬。
在長槍被陳九按住的瞬間,男人就失去了對其的掌控,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再想躲也來不及,更何況還有內腑傷勢做牽扯。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長槍貫穿陳九,又被少年帶動起餘勁破開自己的體魄,深入胸腔內。
二人貼的非常近。
方寸之間,陳九自認對力與技法的掌控,不輸任何人。
於靜時蓄力,短拉短出間帶著透體拳勁不斷轟擊出去,印在男人傷口周圍。
骨骼、經脈、氣血,不斷承受著重擊,男人意識漸漸模糊,隱約有消散的趨勢。
陳九不管不顧,隻是埋頭出拳。
他自己,傷更重,隨時都有昏死過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