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果斷搖搖頭。他的醫術都是跟祖父學的,師父也應當是祖父。
小小年紀醫術深厚,必定是醫學世家出身,但現在看她穿著劣等棉布衣裳,顯然狀況不是很好,想必其中有一番故事。
兩人說著話,眼看著就到了縣衙。往常門可羅雀的象牙,如今擠滿了看熱鬨的老百姓。
衙門的門大開著,縣令坐在堂上,院子裡一塊門板上還放著老翁的屍體。
“這裡麵在審問什麼?”
有剛過來湊熱鬨不知道原委的打聽。
“跪在堂下的人是雲芝鎮回春堂掌櫃,聽說給病人開了治療風寒的藥,兩劑藥下去,竟然把人活生生毒死了。”
“這掌櫃也忒缺德了,自己醫術不精,就不要隨便給人看病,害人一條性命,拿自己來償還吧。”
有從雲芝鎮搬到縣城裡的,對於回春堂也算是熟識,這掌櫃平日為人厚道,看病向來藥到病除,對於疑難雜病也不拖著,直接讓病人去縣城省城來看病,算是鎮上難得的好大夫。
難道是一時糊塗,犯下這等滔天大罪。
雲瑤踮著腳往裡麵瞧了一眼,看到周青遠的身影,她的心放下來。
堂上縣令審問:“昨天還活生生的人,隻是吃了你的一味藥,就橫躺在這裡,回春堂的孫西羌你可知罪!”
這掌櫃的名字叫孫西羌,取的是一味中藥的名字。
他在下麵使勁磕頭,大聲喊冤:“望青天大老爺明察呀,小的雖然開了一副藥,但這藥確確實實是治療風寒的,斷斷沒有害人性命之理。”
老翁的兒子抹眼淚的手頓住了:“明明就是吃了你家的藥,本來我爹還好好的,喝了兩劑湯藥,過了一個時辰人就沒了,還說不是你害的!”
孫西羌辯解:“我的藥是對症的,說不定是吃了彆的東西,不慎中了毒,小的請求仵作來驗。”
老翁兒子不依不饒:“我爹死了,你還不給留個全屍,你怎麼就這麼狠心。”
外麵的老百姓一陣唏噓,這年頭講究人死留個全屍,否則進了閻王殿,都沒有好日子過。
死者的尊榮,甚至大於生者。
縣令為難,死者的兒子不肯讓仵作的檢驗,而回春堂掌櫃不肯認罪,主簿眼珠子一轉湊過去。
“老爺,這事兒僵持著可不行,不如我們去把熬藥剩下的藥渣取過來,若是那藥有問題,藥渣一眼都能瞧出來。”
這是正理,縣令點頭答應了。
周青遠眼看著主簿從衙役裡點了幾個人,暗中使了個眼色,他笑著說道:“往日在青州可看不到這等熱鬨的事,就讓我的手下跟著一起去開開眼,周小六,你跟著衙役一起去瞧瞧,多跟人家學學,省得出去辦個差事冒冒失失的。”
主簿臉色一僵,他望向縣令:“這衙役辦的差事,是人命案子,怕是不方便……”
剛一張嘴就被縣令堵了回來,好不容易周青遠有所求,縣令正巴不得呢,他家裡的生意,都在周家手底下討營生,上趕著討好還來不及,哪裡敢得罪。
主簿見狀隻能閉嘴,不過吳記藥鋪那裡早就安排好了,這跑一趟不過是加個保險。
他穩住心神站在一旁,等著衙役們去取藥渣回來,直接把這人命官司的鍋,甩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