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方太無能,實在是敵人太狡猾。
他抬頭看著屋頂,這……倒也不至於吧,敏儀總也不能飛天遁地。
顧明怡問:“你站著乾嘛?怎麼不坐?”
這石桌配四個石墩,內屋裡頭也有繡墩。
曆代仕女圖中常見繡墩,這是大戶人家小姐們閨房裡的標配。
小姐們坐著的時候,上麵會放一塊繡帕,久而久之,就稱之為繡墩。
繡墩的材質各異,不光有瓷的、木的,也有石頭的,這外頭的石桌自然就配石墩,風吹雨打也不怕。
這幾個石墩的座麵也不是尋常圓形的,而是雕刻精美的海棠。
宋塵仙隨便坐了,感覺離顧明怡有點兒遠,就想挪一挪。但石墩承重,不太好挪動,他就換了另一個。
顧明怡垂頭喪氣地說:“真是晦氣,要不咱們燒點兒香吧,或者拜佛?古今中外,拜什麼佛呢……”
等等——
宋塵仙猛地伸手:“彆說話!”
顧明怡的聲音嘎然而止,緊張地問:“怎麼了?”
“不對。”
他蹲下來,把四個石墩逐一敲了一遍,指著其中一個說:“這個不對。”
顧明怡也聽出聲音有些不太對。
“是空心的?”
石墩不是瓷墩,當然是實心的多,尤其是擺在外頭的。
她眼睛一亮:“難道說——”
宋塵仙說:“我去找個斧頭來。”
斧頭拿過來了,他揚手就要砸下去,顧明怡卻一把抓住他。
看著她額角細密的汗珠,宋塵仙疑惑:“怎麼了?”
“如果不是怎麼辦?”
這一年,她已經失望太多次了。
如果,如果這裡麵什麼東西都沒有,怎麼辦?
如果,雖然梅瓶在裡頭,但和他們預想的不一樣,梅瓶和他們穿越沒關係,怎麼辦?
“不是,那咱們也沒辦法。”
宋塵仙明白,這叫做近鄉情更怯,他也是一樣的。
這斧頭如果不劈下去,他們就還滿含希望。
一旦劈下去了,他們就不得不麵對有可能是自己不想要的結果了。
“要不——”顧明怡抿嘴,“我來吧。”
既然她是開始,那也該是結束。
“好。”
宋塵仙把斧頭遞給她,斧柄握在她手中,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
顧明怡深吸一口氣,一斧頭劈了下去。
*
敏儀其實心裡有數,早晚有這麼一天的。
一覺醒來,對著鏡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果然又回來了。
其實都不用看自己的臉,空氣中都這是這樣陌生又熟悉、壓抑又無可救藥的味道。
一束光從門外投進來,是胤祺。
他的腳步,她也再熟悉不過了。
對她來說,那簡直就是夢魘。
“你回來了。”
他坐下,背著光,敏儀看不到他的臉,也不想看他臉上的表情。
她根本不想見到這個人。
“想逃,還是失敗了。”她閉上眼睛,“終還是落回五爺您的手上了。”
胤祺沒說話。
“您想把我怎麼辦?”她自嘲地笑了,“白綾還是毒酒,或者……”
其實,不管毒酒白綾都還是好的了,反正一了百了。
但五爺這麼要麵子的人,真的會這麼做?
“你以為,我要殺你?”
“不然呢。”
“在你心裡,我就是那麼冷血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