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上的痛苦,和內心的猶疑交織,但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事情已經不會更壞了。
褚澤出品的解毒劑效果非常強大,瞬間一股清涼從胸口溢出。
少年勉強能夠提起力氣,踉蹌著站起身來。
他臉上還帶著一絲情·欲的薄紅,但這些已經不足以讓他失去理智。
褚澤精神力穿過空間,達到了金筠的精神力可觸及的範圍之內。
他示意韓亭熙直接抱起那個少年往酒店方向走。
同時,他的精神力充滿了鋒利的攻擊性,強硬的和金蘭的精神力,□□撞在一起。
並且,順勢而上,直接沿著那股精神力,飛速鑽入金蘭的精神海。
將他的精神海掀起滔天巨浪,並不斷攪碎他的精神力。
車中的金蘭哀嚎一聲,臉色陡然慘白,他扶住額角,眼神森然,瞬間看向那道精神力撤出的方向。
在爭取到的這一段時間之內,三人已經快速躲避著人群,在巷道中穿行,片刻後就回到了那棟酒店。
酒店的管理比起地表上來講,十分的鬆懈。
可謂是非常尊重顧客的個人意願。
他們抱著一個多出來的人走上二樓,前台眼皮都沒抬一下。
進入房間之後,少年就掙紮著自己站了起來。
他對彆人的靠近,顯得十分抵觸。
韓亭熙和褚澤刻意忽視掉少年肌膚上,裸露著的點點紅痕,目光坦然平靜。
三人在沙發上坐下。
少年看向二人,片刻後,啞著嗓子道謝:“謝謝你們。”
“謝的太早了。”
褚澤聳聳肩,半開玩笑一樣說道。
然後將製藥的儀器拿出來,星辰在眼底彙聚。
他動作流暢且迅速,行雲流水般,在各種儀器之間來回切換,藥材在儀器助手的幫助下被處理的整整齊齊,片刻後就化為了晶瑩的狀態。
他把製好的藥劑遞給少年,“致幻劑的解藥。”
少年接過,這次沒有猶豫,直接喝了下去。
看著少年開口又要道謝。
褚澤抬手製止了他。
轉而看向韓亭熙,“把他脖子上的抑製環毀了。”
褚澤剛才就發現,這個抑製環上的定位係統已經被少年,不知用什麼手段毀掉了,但對於異能和精神力的抑製,卻還存在。
一般情況,沒有鑰匙,這個抑製環是不會被拆除的。
一旦強行破開,隻要不是一瞬間毀掉。
但凡多了一刹那的時間,這個抑製環都會爆發出強力的能量,直接將被抑製的人致死。
這個抑製環是中高檔貨,能夠抗衡二階異能者的能量。
但韓亭熙的異能【歸一】,是全方位無死角,從裡到外,不斷的湮滅和破壞。
被【歸一】觸碰到的東西,那一瞬間的時間,是與世界割裂的。
在那個被割裂的空間,抑製環會不停地走向過去,直到歸為物質的原點。
韓亭熙抬起手偶,指尖浮現出詭異的波動,輕輕將手指點在了抑製環之上。
少年身體僵硬了一瞬,但隨之,他就看見,戴在他脖子上,折磨了他數年的抑製環,在韓亭熙輕飄飄撫過之下,瞬間消失。
無形的能量在空間中絞動,片刻後,那道割裂的空間,才重新回到正常的時間線。
少年摸著自己的脖子,那是肌膚的觸感。
被長久帶著抑製環的地方,已經生成了一層厚厚的繭。
他垂著眼眸,很安靜的模樣。
再次抬頭,眼角似乎有過一絲水痕,他一字一頓,十分認真地說:“謝謝你們。”
“我叫岑止易。”
韓亭熙往沙發背上一靠,笑得十分燦爛,“我叫韓亭熙。他是褚澤。”
他抬手指了指,在一旁收拾儀器的褚澤。
褚澤頭也沒抬,十分理智,沒有沉浸在他倆那種暗流湧動,好像即將感動到納頭便拜的氣氛裡。
“我已經聯係了金筠,他會來護著你出去。”
他思考了一瞬,做下定論,“我們要先離開這裡。”
“我們的行蹤很容易就被察覺到,我和亭熙一直是兩個人,但今天,恰好多了一個,這點太過巧合,一定會被金蘭盯住。”
“那去哪裡?”韓亭熙頓了頓,提出意見,“去地表?”
“金筠應該不會大張旗鼓開蟲洞過來吧?畢竟他和他哥還沒撕破臉,那我們要躲最少兩天,不如去地表,更不容易被找到。”
褚澤掃過岑止易,他的身體素質、異能以及精神力,被他快速分析了大概。
思慮了片刻,他點頭,“岑止易,你偽裝成彆人的樣子,你們兩個先去地表,我在地下城會製造一個假象,之後會去地表找你們。”
岑止易瞳孔瞬間放大,“你怎麼知道……?”
他的異能是【麵具】,具有偽裝身份的能力。
他倒是沒有再升起警惕之心,畢竟對於對自己心懷惡意的人來講,之前那些做法太過畫蛇添足。
褚澤點了點自己的眼眶,沒有多說,隻是簡單快速解釋了一下:“一個能夠淺層分析的異能罷了。”
岑止易半信半疑,卻沒有再追問。
韓亭熙聽到褚澤的安排後,抬起頭和褚澤對視一眼。
他眼睛亮而有神,裡麵充滿著信任和熱情,他對褚澤的能力從未有過懷疑。
他大致能夠想明白褚澤要去做什麼,他眼睛裡充滿了躍躍欲試。
“給那個人渣一點教訓——”
隨後又勾起唇角,對褚澤說:
“記得彆太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