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走??()_[(()”魔王皺著眉看了他一眼,然後一把握住祝明璽的手腕,拉著他走向酒館的“吧台”。
酒館吧台裡也站著一個亡靈,他的骨頭比眾人更白,眼洞比眾人更黑,他身子微微有些佝僂,看起來年紀很大了,可他的骨架上卻覆著一層半透明的東西,像是即將生長出來的皮肉。
“魔王大人,”老亡靈恭敬地遞給魔王一杯半透明的黑色飲品,“您許久沒來過我們亡靈屋了,是有什麼吩咐嗎?”
魔王手中的刀尖抵在地麵上,抬起眼皮看向老亡靈:“我的要求你們都會照做?”
“當然。魔王大人,眾人皆以為您是我們黑暗係魔族的首領,您是我們的統治者,您是我們的王,隻要您願意將傳聞變成現實,隻要您願意將我們納入您的麾下,隻要您願意帶領我們將聖廷撕得粉碎,我們就願意成為您的爪牙和奴仆,我們就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魔王眯起眼:“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
“……為什麼?您是魔王,您為什麼不願意驅使我們?您覺得我們亡靈族不夠強大,不夠資格成為您的屬下嗎?”
魔王:“因為你們太醜了。”
老亡靈:“……”
祝明璽:“……”
令祝明璽意外的是,魔王這麼說話,老亡靈竟也沒生氣,而是忍氣吞聲道:“那魅魔族呢?魔王大人,他們那麼美,連精靈族都可以蠱惑,您為什麼也不願意收下他們?”
“哦,”魔王漫不經心地說,“他們太淫.亂了。”
祝明璽:“……”
老亡靈:“……那血族呢?他們不醜也不淫.亂,綁定血契後就會始終如一,您為什麼也拒絕了他們的效力?”
() 魔王:“臟,連乞丐的脖子都能下得去嘴咬。()”
祝明璽:……?()_[(()”
老亡靈緩緩垂下頸脖,巨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張骷髏頭。
他聲音也變得低沉下來。
“魔王大人,那您請回吧,既然您不願意接納我們,那亡靈族也沒有為外人效力的道理。”
酒館裡的上百名亡靈也默不作聲地站起來,他們向兩邊散去,給魔王留下一條直通門外的路,像是在趕客。
可他們每一個人都用漆黑的眼洞緊緊盯著魔王,手裡拿起了骷髏水晶球或者是骷髏手杖,身上的每一根骨骼都發出了輕微的碰撞聲,似乎是在緊張地防備著什麼。
魔王蒼白的手指卻很隨意地蘸了一下酒杯裡的液體,然後在木質的桌上畫了一個魔法陣。
看見魔法陣的那一刻,老亡靈的身子瞬間緊繃,然後又在下一秒放鬆了起來,他喉嚨發出“嗬嗬”的笑聲,聲音卻陰冷至極:
“魔王大人,您忘了嗎?您再怎麼強大也是黑暗係魔族的一員,即便畫出了光明係魔法陣,也根本無法施展出能夠徹底消滅我們的聖光魔法。您隻能傷害我們,卻不能抹殺我們,而亡靈族的脊椎卻絕不會因區區疼痛而屈服。”
可魔王卻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在落完最後一筆之後,偏頭看向身側,語調懶散地喊道:“祝明璽。”
頓時,場上所有亡靈的眼神都死死盯在那個從頭到尾都安靜低調得如奴仆般的年輕人身上。
祝明璽立刻就在這樣的目光裡汗流浹背了。
祝明璽:“……”
不是啊,大哥,你這麼信我?!
可當他顫顫巍巍拿起魔棒的時候,卻又突然頓住了。
如果……如果他說他不會畫……那魔王是不是沒辦法威脅到亡靈?那他是不是就不會恢複記憶了?
可他剛猶豫了兩秒,魔王就不耐煩地輕“嘖”了一聲。
他一把將祝明璽拉到懷裡,直接握著他的手拿著魔棒,在桌麵上重繪了之前那個魔法陣。
老亡靈緊繃的身軀再次放鬆下來:“魔王大人,這世界上從來沒有黑暗係魔族握著魔法師的手就能畫出光明係魔法的道理,除非您這個小奴仆本來就會——”
他話音戛然而止,漆黑的眼洞也被刺目的光映得明亮,他半透明色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他張開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祝明璽卻似乎聽見了他驚恐的慘叫。
耀眼刺目的白光從祝明璽的魔棒下以波浪狀蕩開,瞬間波及到酒館內每一名亡靈的身上。
所有的亡靈都痛苦不堪地跪在地上,身上的骨骸一根一根掉了下來,但所有人似乎都喪失了說話的能力,沒有皮肉的他們甚至無法表露出任何痛苦或者是求饒的情緒。
魔王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地的老亡靈,似乎很不小心地踩掉了他的一隻骷顱手,似笑非笑地問道:“亡靈族現在可以為外人效力了嗎?”
老亡靈痛苦不堪地連連點頭,幾乎要把腦袋點掉了。
下一秒,裹挾著暗黑霧氣的巨大彎刀砍向光明陣法的正中央,刺目耀眼的白光瞬間消失無影。
酒館重歸一片寂靜。
魔王一把將祝明璽摟在懷裡,動作親密到能讓所有人都誤解兩人的關係。
“行了,”魔王半個身子倚靠在祝明璽身上,懶洋洋地說,“去下麵談吧,我有事情拜托你做。”
祝明璽感受到魔王緊貼著自己的身體有那麼一瞬在發冷發顫,隻不過很快就消失無影了。
老亡靈站起身來,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發出“咯咯”的撞擊聲,他拾起自己被魔王踩掉的左手安回手臂上,領著祝明璽和魔王一步一步走向酒館的地下。
祝明璽下樓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碎在地上的桌板。
他靜靜垂下眼,將桌板上那個已經變得黯然無光的聖光魔法陣牢牢記在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