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是解釋不清楚了。
雲玉塵大概是失憶了。
宣靈摸了摸下巴,試探地問:“你還記得多少?”
雲玉塵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沉默片刻,道:“我追著那魔族留下的線索來的,和他打了幾回合,忽然就失去意識了。”
看來是靈力一時間消耗太多,壓製不住體內的魔血,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宣靈後知後覺地鬆了口氣。
好在,雲玉塵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人魔混血。
乾坤袋上的封印也勉強還能起到壓製魔血的作用。
短期內,他還很安全。
他斟酌著措辭,緩緩道:“可能是一時間耗費靈力太多,所以斷片了?”
“不過這個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雖然這裡兩個帶頭的魔族都死了,但是還剩下一部分小的,得趕緊抓回來,防止他們繼續害人。”
雲玉塵微微頷首,施了個法術洗淨兩人身上血跡,伸手摸向腰間傳信令牌:“我先稟報師尊。”
宣靈頓時垮了臉:“你告訴他,他豈不是就知道我偷跑出來了?”
“是我擅自把你帶出來的,師尊不會罰你。”
雲玉塵傳完信,無意間摸到腰間乾坤袋,一頓,皺眉看了眼宣靈,正打算解下。
“哎哎哎,你彆動,就掛你身上吧,彆給我了,我容易丟。”
宣靈連忙抓住他的手,“反正東西在你身上,你又不會跑。”
雲玉塵頓了頓,沒說話,算默認了。
宣靈道:“那我們先把那些被魔族抓來的人給放了吧。”
兩個人一起走進洞穴深處,一個個給人鬆綁又叫醒。
半個時辰後,送走最後一個千恩萬謝的百姓,宣靈才發現白漣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對方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那中年魔族臨死前說雲玉塵是混血種的話。
如果聽到了……
宣靈在心裡“嘖”了一聲。
從白漣的人設來看,他應該不是那種會多事的人。
而且也不可能輕信一個魔族的話。
但是也說不定。
畢竟這位“白漣”從他穿來以後都表現得奇奇怪怪的。
回去還是要再試探試探。
兩人往外走去。
洞穴外麵是一片茂密竹林。
皓月當空,為葉片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
清風掃過,樹葉沙沙搖晃。
一個沒留神,宣靈撞上了前麵雲玉塵的後背。
仲春時分,夜間格外的冷。
宣靈摸著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雲玉塵腳步停住,轉身,從乾坤袋裡取出一件青白色鶴氅,催動靈力隔空給他披上。
宣靈小聲咕噥了一句:“謝謝。”
從剛剛開始,氣氛就有些古怪。
莫非是雲玉塵想起了些什麼?
他剛剛應付對方失憶的理由實在扯淡,稍一回頭想,就能發現有多站不住腳。
可是又不能實話實說。
宣靈歎了口氣,裹緊身上的外袍。
他隻是個炮灰,為什麼莫名其妙就摻和進主線劇情了。
這種待遇誰愛要誰要,累了。
正想著,雲玉塵腰間傳信令牌一閃。
“師尊說,一個時辰內,速回。”
雲玉塵從令牌上收回手,沉默片刻,轉眼看向宣靈:“你可會禦劍?”
宣靈:“……啊?”
禦劍是勉強能禦的,摔死是概不負責的。
禦劍對靈力消耗極大。
雲玉塵方才靈力消耗太多,短時間內無法禦劍。
宣靈抱大腿習慣了,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要做大腿的大腿。
而且他還有點恐高。
他苦著一張臉,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我試試,你先做好從天上摔下來的準備。”
雲玉塵:“……”
“我教你,先喚出你的本命劍。”
宣靈乖乖拔出佩劍:“那個……沒有本命劍,這個能湊合用不?”
雲玉塵:“……用我的。”
宣靈顫顫巍巍從他手中接過青霜劍。
入手仿佛拿了一塊冰,凍得他當即就想丟掉。
但是不行,這是位大爺。
本命劍通常隻為劍主所用。
但是偶爾特殊情況下,劍主同意,也可暫時讓彆人使用——這是脾氣好的劍。
但是眼前這一把,顯然心高氣傲得不行。
宣靈用靈力徒勞操控了半天,這劍連半點起來的意思也沒有。
擺明了:不乾!
好好好,耍大牌是吧!?
宣靈木著臉把劍塞回雲玉塵懷裡:“你這劍不行。”
青霜劍“嗖”的一下懸到空中,上下浮動,劍身發出嗡嗡劍鳴,十分危險。
宣靈視若無睹,繼續告狀:“一點都不懂禮貌。”
“也不看看我和你什麼關係,就……”
“鏘——”
青霜劍氣得要死,猛地衝向宣靈,堪堪擦過他耳側,隻差毫厘。
唰唰唰,身後竹林倒了一片。
宣靈嚇得連忙往雲玉塵身後躲。
嘖,破劍。
還挺凶。
拽了拽雲玉塵的袖子,宣靈惡人先告狀:“你看它,還欺負我。”
卻見雲玉塵一言不發,視線落在他拉著他袖子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