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去了,就算吃不到肉,總能喝到點湯吧?
打定主意,宣靈探出個腦袋,道:“我也能去嗎?”
辜平還沒說話,雲玉塵先道:“不行,太危險。”
宣靈睜大雙眼:“可是彆的金丹期的弟子都能去,為什麼就我不行?”
他故技重施,一回生二回熟,扯著雲玉塵的衣袖軟聲道:“帶我去吧,雲師兄,再危險這不是有你保護我嗎?”
雲玉塵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在禁閉中?”
宣靈:“……”
哦豁,真忘了。
隻聽雲玉塵接著道:“這次帶你出去已是破例,我會自行領罰,但不會有……”
“帶他去。”
辜平淡淡道。
“……?”
宣靈一臉懵逼地轉頭,再三確認剛才那句話確實出自辜平之口。
辜平微微頷首:“他跟在你身邊,應當不會有事。”
宣靈眨眨眼,反應過來,剛要衝雲玉塵嘚瑟。
緊接著辜平意味深長道:“剛好,也可以培養培養感情。今天出去一次,遇到點危險,他現在不是連對你賣乖都能信手拈來了嗎?”
宣靈:“……”
雲玉塵:“……”
陰陽怪氣。
宣靈火速收回手。
太詭異了。
他耳朵一定是出問題了。
這種婆婆對兒媳婦既視感的話怎麼會從辜平那張麵癱臉嘴裡吐出來。
秘境一事就這麼被敲定下來,回去時,雲玉塵先陪宣靈去了趟碧雲峰。
修煉是不可能修煉的,累了一天,宣靈選擇倒頭就睡。
睡前還不忘提醒:“咳,宗主都發話了,你可千萬不能不帶我。”
屋內燭火昏黃,一片暖色。
因為沒有特彆吩咐過,所以擺設還是大婚那天的樣子。
朱漆雕花木床上疊著一層胭脂紅綢緞薄被,細霧似的水紅綃紗帷帳被鬆散攏起。
宣靈盤腿坐在床上,隨手扯下紅色發繩,烏黑長發散落一肩,襯得膚色更加白皙。
他笑眼盈盈,眸中映照著燭光,明亮清澈,定定望著雲玉塵:“反正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抱上的大腿,但是有大腿就是香。
宣靈美滋滋地想。
雲玉塵目光落在他臉上,喉結輕微一滾。
室內一片安靜,隻有燭火燃燒的劈啪聲。
見他半天沒有應答,宣靈微微歪頭,眼裡有些疑惑,警惕道:“你該不會是要反悔……”
倏地,雲玉塵用手蒙住了他的眼。
啞聲道:“……彆看我。”
他氣息有些不穩,腦海裡突然一陣鑽心剮骨的痛。
嘶啞粗糲的聲音幾乎要穿透耳膜。
“你心動了。”
“他隻會毀了你的道心。”
“殺了他。”
是心魔。
不知何時而起。
已然紮根。
喉間隱隱泛起腥甜,雲玉塵另一隻手緊緊握住青霜劍柄,修長的骨節用力到幾乎泛白,青筋暴起。
幾縷黑氣縈繞在他眉間,襯得如玉冰霜的臉上多了一抹邪性。
驀地,一隻手輕輕覆蓋在他的手背上。
宣靈小心翼翼地拉下他蒙著自己眼的手,關心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和那個魔族打架的時候受傷了?”
他伸手撫了撫雲玉塵的額頭,皺了皺眉,咕噥了一句:“好燙。”
“你太累了,還是彆去修煉了。”
宣靈拍了拍身側的一部分床,眨眨眼:“勉為其難分你一半,怎麼樣?”
雲玉塵靜靜凝了他許久。
久到宣靈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壓根兒沒說話。
肩膀忽然一沉。
雲玉塵低頭埋入他頸窩,全然將他擁在懷裡。
閉上眼前,雲玉塵眼底隱隱閃過一抹猩紅。
他低低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