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怎麼了?”
瑰雲故作虛弱地半合著眼瞼:“二哥將我舉得太高啦!我有點害怕,還有點頭暈……”
聞言,二皇子隻好將她放了下來。
誰成想原本沒精打采的瑰雲,在雙腳踩在實地的那一瞬,突然睜開了眼。
“我是故意的,嘿嘿~”
林晟一下子撒開她:“你這小壞蛋,嚇壞我了!”
“對不起嘛表哥~”
二皇子瞬間拉下了臉。
瑰雲站直身子,笑嘻嘻對二皇子行禮:“我知道二哥疼我,但我已經長大啦,身子沉重,怕壓到二哥的手臂。”
“二哥,你的手臂是要用來掄刀挽弓的,若因托著姑娘而傷到,才真是暴珍天物呢~”
二皇子臉上這才帶了些笑意,抬手刮了下瑰雲的鼻尖:“那叫‘暴殄天物’,你這小文盲。”
瑰雲笑嘻嘻地跟著二皇子走上了主位,並自覺地來到金絲軟墊的精致小椅邊上,隨後不大端莊地落座,耳邊的釵環晃得亂七八糟。
應淮初坐到了兄長下手,林晟坐到了五公主右側。
至於六皇子,每次見到二皇子,都如同鵪鶉見到惡犬一般瑟瑟縮縮,此時哪怕阿姐受了欺負,他也敢怒不敢言,垂著腦袋灰溜溜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二皇子不肯輕易放過方才的頂撞,指了指應淮初,口吻中帶著命令:“你來的最晚,自罰三杯吧。”
在座的都記得皇後壽宴上的那一遭,知道應淮初不勝酒力。
瑰雲正想辦法阻攔,卻見應淮初抬手作揖,隨後沉默地連飲三杯酒,扶膝靜坐。
出門前,他特意服下解酒丸,所以還沒那麼容易酒氣上頭。
見他無礙,瑰雲悄悄鬆了口氣。
歌舞再起,此時,一名紅綢女以扇掩麵,款款而來。
二皇子也不理會下麵的舞女,隻舉杯與身側的瑰雲相碰,還說:“這幫庸脂俗粉,一沒瑰雲美麗,二沒瑰雲貴氣,三沒瑰雲年輕。二哥甚是不喜,隻願與瑰雲對飲。”
聽了這話,眾人明顯沉寂下來。
用舞女與公主作比,看似誇獎了瑰雲,實則是對她的侮辱和貶低。
一旁的五公主更是稍青了臉。
二皇子對她的態度甚至不如對舞女,意思就是,她連舞女都不如?
哪怕她隻是假金枝,但也是皇帝認可的養女,是從小受宮庭教育長大的標準貴女,怎可如此折辱。
反倒是當事人單純地笑了笑,細聲細氣地勸說道:“二哥,舞女有舞女的要求,公主也有公主的使命,我們都是爹娘的好女兒、兄弟的好手足。您非要做比較的話,我可就要小小地生氣一下啦!”
說罷,瑰雲微微嘟起嘴唇,作出不滿的模樣。
這番話,讓應淮初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以為不學無術的小公主,居然能說出聖人口中萬生平等的理念。
抬眼向瑰雲看去,應淮初正好看見二皇子被她可愛到,笑著捏了把她的臉蛋。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
“二哥的錯,怎麼能用這幫低賤之身來攀扯我們的小公主呢?”
二皇子明顯會錯了意,說著,他自己斟滿一杯酒,一仰頭飲儘,“二哥自罰一杯,瑰雲不要生氣。”
瑰雲不太滿意地輕輕喚了聲二哥。
二皇子對瑰雲過分親呢的舉動,讓應淮初十分不適。他不願再看,更無心歌舞,但收回目光時,無意間掃到堂中主舞,那名紅綢女。
細細看她的眉眼,竟有六七分像瑰雲。
這件事,很快也被二皇子發現了。
一舞結束,二皇子連連擊掌稱讚,指了指紅綢女,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名紅泠。”
紅泠長得與瑰雲相像,是二皇子喜歡的清純款。性格有些冷傲,帶著幾分驕矜,更是踩在二皇子的征服欲上了。
“賞。”二皇子眼中閃過濃濃的興趣,一揮手便賞了百兩黃金,又對紅泠招了招手,“過來坐。”
底下人眼尖,立刻去給紅泠贖身。
紅泠款款走到二皇子身旁行禮,卻被執住手,拉到了他懷裡。
“有幾分像公主,是你的福氣。”
紅泠垂下頭。
從現在開始,她便是二皇子身邊的姬妾了。
懷中軟玉衣著單薄,還沒捂暖,一個侍從就匆匆跑了進來,打攪了二皇子的好興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