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皇後讓應淮初去接送三位殿下的原因。
三皇子一直不太理解,為何外祖父應修泰如此反對瑰雲嫁給應淮初。以他來看,瑰雲這樣聰明討喜的姑娘,如若能成為應家婦,有利而無害。
就算外祖父擔憂,駙馬的身份會成為應淮初將來高升的阻礙,在三皇子看來,這種借口也是不成立的。
外祖父身體康泰,他在要位的期間,應淮初是沒有機會位列高位、充當要職的。待十幾年後,儲君定了,皇帝老了,以瑰雲在幾位皇子心目中的重要程度,她的夫婿隻會被重用,不會被貶出。
說到底,什麼規矩,什麼祖製,什麼駙馬不得擔任三品以上要職,不都是皇帝儲君一句話的事兒嗎?
說到底,恐怕還是應家主不喜瑰雲。
思及此,三皇子歎了口氣。
外祖父位高而固執,他勸不得。況且瑰雲已經與林晟互換庚帖,此事以定,也隻能稍作遺憾了。
約莫一個時辰後,應淮初便來到了紫竹院。
冬月的晴日明淨,柔和的日光包裹著微寒的氣息,落在書院內高大光禿的樹枝上,留下縱橫的影子。
應淮初推開書齋半掩的門,發現屋內隻有五公主一人端坐在書桌前。
聽到有人來了,五公主筆尖停滯,抬眼看向門口的青年。
“今日母後生辰,夫子們提早下了學。”五公主淡淡地解釋道,“六弟在柴房玩狗,瑰雲在後院摘花,應小公子,請自便吧。”
旋即指了指門口,送客的姿態擺得足足。
應淮初作揖道:“臣告退。”
將書齋的門合上後,應淮初向柴房的方向走去。
才走出去幾步,他便停了下來。
算了,不喜歡狗。
他如此想著,腳下便轉了個方向,向紫竹院的後院走去。
往年的紫竹院,在冬日裡沒什麼顏色,隻有鬆柏還撐著幾片綠雲。
但今年不同,從遠洋運進來的冬青,以及西南進貢的寒莓,都被栽種進了紫竹院。
此種植物常在冬日開花結果,這是它們來到大邕土地的第一年,正勃勃地展現著自己的生命力。
應淮初來到後院的時候,瑰雲正在摘花。
她跨坐在一人高的木梯上,手指靈活地穿梭在花葉之中,臂彎上掛著一隻藤編的小籃子,裡麵散落著各式各樣的冬日之花。
沒什麼公主應有的形象,但……很吸引人。
大邕的女兒出嫁的時候,除去要自己繡嫁衣與霞帔外,還要帶幾壇自己釀的酒,埋在新婚夫妻的院中,往後遇到大日子的時候,比如婚喪嫁娶,會拿出來與賓客分享。
這等習俗,雖然尚未談婚論嫁,應淮初也是知曉的。
所以,不必詢問,應淮初就能想到,這是瑰雲在為了與林晟的婚事而準備的。
他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虞,走路時的動靜不知為何,也重了些。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瑰雲轉過頭瞧了一眼。見是他,瑰雲便又迅速回過頭去。
她今日紮了兩個揪揪,發尾綁著的絲帶上,拴著銀色的鈴鐺。隨著她轉頭又轉回去的動作,鈴鐺發出輕微的脆聲,搖搖晃晃的,甚是可愛。
應淮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