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你……”
林晟簡直不敢置信。在他的眼裡,妹夫等同於嫡親手足,是要誓死維護的,以己度人,他實在想不出三皇子針對自己的理由。
但他不知道,三皇子身為“繼後嫡子”,此生最厭惡的,便是被二皇子那所謂的“元後嫡子”壓了半頭。也因此,難得在皇室這樣的名利汙糟地,生出了他這朵提倡平等的蓮花。
林晟落落大方,林魯畏畏縮縮,還有林晟對林魯的輕視,簡直都在三皇子的禁區裡跳舞。
何況三皇子一直不支持瑰雲與林晟的這樁婚事。
這,便是他開口擠兌林晟的理由。
可惜,皇帝既沒有理會林晟,更沒有將林魯放在眼裡。皇帝再度看向三皇子,沉聲道:“你應當知道,林將軍勞苦功高,更是國舅!老三,拿出能說服朕的證據。”
三皇子依然跪的挺直:“證據尚在路上,請父皇耐心等候!”
“連證據都不在手上,你就急著告狀?”
“兒臣不能讓皇妹遇人不淑!”
皇帝簡直要被氣笑了:“好,那便等。”
他指了指餘下眾人:“統統賜座。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證據,能讓你的底氣如此足,在外人麵前,都能公然挑起家中的醜事來?”
“父皇,這並非家事,而是國事。”
三皇子話音剛落,皇帝便要抄奏章砸這個頂嘴的兒子,結果奏章還沒丟出手,殿外隱約傳來幾聲突兀的鳥叫。
這大冬天的,哪來的鳥兒?皇帝微愣,三皇子卻眼睛一亮,噌地起身。
“父皇,證據到了,請容兒臣出殿取來。”
說罷,三皇子作揖後轉身邊走。
林晟也跟著站了起來,對著三皇子的背影喊道:
“明日,臣便要與瑰雲訂親了,她現在還滿心歡喜,乖乖地在公主府等著臣。”
沒走出兩步,林晟便被侍衛攔下,他隻能接著說道:“三殿下這麼做,置瑰雲於何地?”
三皇子恍若未聞,沒有做一絲一毫的停留。
殿門大開,葉輕花背著一直藍花的背囊走了進來,兩隻手上還掐著兩位壯漢。
壯漢的手筋已經被挑斷,口中塞著布條,目光到處打量,最終落在了林定安的身上。
皇宮的夜很長,無儘的黑暗之中,不知道多少長燭在徹夜地燃燒。
燭火是無法抵禦暗夜的,它們能做的,隻有一根一根燃儘,最後迎來黎明的曙光。
在宣陽坊東裡,有一座園子,原先是前朝一位十分受寵的郡王府邸。隻不過郡王早逝,沒留下後代,便留下了這座無人的空宅。
這座宅邸布局甚好,但占地不大,給尋常公主舍不得,給王爺又略顯小氣。後來一直流行的家宅風格,也都是以寬闊舒暢為美,是以這座園子一直無主,直到被瑰雲看中了。
辰時將至,外麵的天剛蒙蒙亮,小春推開了公主寢殿的門,笑嘻嘻地嚷道:
“殿下,今日都是要訂婚的女兒家啦!怎麼還賴在床上不起來呢?”
瑰雲床榻上靜悄悄的,根本不理會她。
“殿下,您可要快些起身,今日早晨的事情可不少,巳時便要辦定親宴啦,您可不能磨蹭!”
小春將床帳撩起係好,床上的人隻是翻了個身,濃密的睫毛依舊耷著,呼吸十分綿長。
小春一轉身,看到方桌上放著兩盞極其漂亮的花燈,驚喜喊著:“誒呀!殿下!”
瑰雲眼睛眯開了半個縫。
“這兩盞花燈也太好看了吧!尤其是蓮花的這一盞,殿下是哪裡找來的?”
“大驚小怪。”瑰雲咕囔著又翻了個身,不再理她。
桃花的那盞,自然是林晟重金買來的。但蓮花的那盞,就是瑰雲原本求而不得的,沒想到昨晚林晟送她回府的時候,它竟然自己出現在了公主府的門口。
當時兩小隻驚喜不已,林晟還喜滋滋道:“大約是花間堂查出了你的身份,這便屁顛屁顛地給你送來了!”
瑰雲也是這麼認為的,便將燈拎回了府上,打算下次有空,給傲月送點損失費去。
這燈耗材耗力,不能讓傲月白白費心。
小春圍著兩盞燈欣賞了片刻,直到小秋抱著禮服進來催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