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披散著頭發,臉色慘白如紙,被婆子扶住,不斷抹淚。吳婆子瑟縮在一旁,早沒了以前的囂張。
陳晉山衣衫淩亂,拉住茂苑縣的高知縣,比手畫腳激動說著什麼。
高知縣不耐煩得很,一把將他推開了:“你同我說這些作甚,那可是周王,是衛國公府的小公爺!”
在他治下出這般大的紕漏,說不定,他的烏紗帽都保不住。
高知縣一甩衣袖,隻恨不得將陳晉山大卸八塊,哪會聽他的叫屈。
陳氏宅邸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到了,互相咬著耳朵,不安地小聲議論。
文素素飛快掃了一眼,何三貴立在下人堆中,朝她們看了過來。她移開視線,不動聲色站在了最後麵。
許姨娘緊跟在文素素身邊,大氣都不敢出。這時一個差役見許姨娘蒙著頭臉,走上前就要嗬斥。一看她的臉,頓時大驚,轉頭就走,拉過同仁一陣嘀咕。
同仁隨著他走了過來,離得幾步遠站定了,仔細打量著許姨娘,一樣忙不迭避開,朝文素素招手:“你,過來!”
文素素垂首上前,差役問道:“她是誰,患了何病?”
文素素順著差役的手指看去,趕忙轉回頭,做驚恐狀道:“她叫許姨娘,我不知她得了病。”
差役麵麵相覷,見外麵有人過來,趕忙朝許姨娘揮手,“滾,滾開!”
一個後宅姨娘而已,要是將時疫過給了貴人,他們都得倒大黴。
許姨娘裹緊布巾,不敢多停留,慌忙退了下去。
文素素一言不發,挪到暗處站定,悄然望著庭院的動靜。
一群人從大門外走了進來,走在最前的年輕男子,一身深青素淨長衫,身形高挑。五官秀氣端正,看上去並無特彆出彩之處,隻舉手投足之間,便讓人無法忽視,給人難言的威壓。
男子突然停下了腳步,側首朝文素素的方向看來。文素素能確定他看不到自己,那雙黑黝黝的雙眸,令她心神一震,連忙垂下了眼簾。
陳晉山急著奔上前,哭喊道:“七少爺,小公爺,在下冤枉啊,冤枉啊!”
原來是殷小公爺,文素素愈發警惕。果然到處都是聰明人,衛國公府的殷小公爺,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
問川山詢上前擋住,高知縣慢了一步,惱怒地招來差役將陳晉山拖開,厲聲道:“閉嘴,要喊冤,去公堂上喊!”
陳晉山被差役按住,雙股顫顫站立不穩。曾經高高在上的他,此時如喪家之犬一樣,惶惶不安。
殷知晦負手站在庭院中央,問道:“人都到了?”聲音清越,說話不緊不慢,與他人一樣,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高知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