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個高檔小區,安保措施做得很好。車徑直開進小區,裴識傾的房子在靠後的位置,車子路過一棟棟小洋房,停在一棟彆墅前。
陳償推開車門,站在台階前,打量夜色中的房子。外表和小區裡的其他房子看起來一般無二,不知道裡麵裝修長什麼樣。她掃了眼裴識傾的衣著,心裡暗暗猜測:估計和這人一樣,渾身上下隻有黑白灰三種顏色,單調中透著冷漠,無形中給人壓力。
她在這頭正吐槽著,那頭裴識傾已經合上後備箱,他一手一個行李箱,毫不費力就拎上台階。推著行李箱走到門口,瞥了眼還在發呆的陳償:“過來,給你錄門禁。”
陳償詫異:“這房子以後隻有我住?”
“怎麼聽起來你還挺惋惜?”
“難不成你想和我住一起?”裴識傾哼笑一聲,“想得挺美。”
“......”陳償跟在他後麵,邊彎腰把臉湊過去對著攝像頭錄人臉識彆,邊暗自思襯:明星都這麼自戀的嗎。
“這邊我就住過幾次,但是有人定期來打掃,床單都是新換的,我沒用過。”
裴識傾把陳償的行李箱搬上樓梯,放進臥室。
他把彆墅的洗手間,廚房的位置大致給她交代了一遍。
臨走前,他告訴她說:“明天上午九點給你送生活用品,開門接一下。”
陳償點頭,想起什麼。她回頭,拿起沙發上剛剛搬行李箱時,裴識傾脫下的外套,又幾步折回來遞給他。想說讓他注意保暖,但介於前車之鑒,生怕他又誣陷她這舉動是在關心他,她儘量組織著措辭:“你病沒好,就要去治......”
裴識傾緩慢抬起眼皮。
話一出口,陳償就覺得不對勁。
這話聽上去有歧義。
像是在罵人。
她試圖彌補:“早去看也能早點好......”
似乎比剛才更糟糕。
還不如不加。
裴識傾深深看了她一眼。
不過出乎陳償意料之外的是,他並沒有和她抬杠,隻晃了晃套著車鑰匙的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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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陳償是被接連不斷的門鈴聲吵醒的。她從床上坐起來時,腦子還不太清醒。
可能是換了新地方不適應,這一晚她睡得並不好,夢裡的場景扭曲又詭譎,各種亂七八糟的人接二連三出現在陳償眼前。最後在她夢裡展現的,是她第一次看見裴識傾的場景。
那人半跪在她麵前,神情專注又悲傷。
像個悲天憫人的神明,歎息著命運不公,世事無常。
陳償沒換衣服,就這麼穿著睡衣,深一腳淺一腳地下樓梯,動作機械地開了門,看見門外的人時,陳償還遲鈍地想:怎麼裴識傾一夜之間身高就縮水了這麼多。
那個變矮的裴識傾突然發出一聲公雞打鳴。
陳償嚇得一激靈,腦子瞬間清醒了一半。視線變得清晰的過程中,陳償才發現門口那人並不是裴識傾,準確來說,他倆簡直長得南轅北轍。
她覺得自己是瞎了才會把他看混。
矮個子男人好奇地打量著陳償,自來熟地開始跟陳償拉家常。
陳償剛清醒了一半的腦子又被他嘮得隱隱作痛,從他密集的話裡,她艱難找出以下幾個關鍵信息。
第一,他是裴識傾的經紀人,叫華澇,也就是昨天半夜不睡覺,在車裡給裴識傾打電話的人。
第二,他此行目的,是來給她送生活用品。
至於這第三點嘛,陳償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她怎麼總覺得,這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對勁。
像是有成百上千個疑問,又礙於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好說出口。
華澇沒有待太久。
他似乎很忙,即使是跟陳償嘮嗑這短短幾分鐘,口袋裡的手機也響個不停。他接起,沒說幾句話就轉身要走,把生活用品遞給陳償,然後簡單揮了揮胳膊告彆,就匆匆打車離去。
陳償想,做爆火的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