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遇襲(2 / 2)

素商 劍萏覃莘 4212 字 2個月前

各門閥世家、名望大族之間,是一個套緊了圈子。相互纏連,利益同盟,想要與皇權共治天下。

皇帝借著世家門閥的勢力,鏟除大逆不道的攝政王,平定諸王之亂。穩定朝野政局後,又恐他們來日的一手遮天,故而這些年,一直在大力提拔自己的親信。

門閥世家覺察了君王的態度,鳥儘弓藏,兔死狗烹,他們不是不明白。但就此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勢富貴,他們又怎麼會甘心?

因此極力抗拒皇帝扶持親信此舉,對皇帝的旨意各種軟磨硬抗,陽奉陰違,皇帝下達的政令要推行下去,更是阻力重重。

朝堂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一旦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迅速打破這個暫時看似十分“和諧”的局麵。

而沈榭秋,就是皇帝用來最先攪起水麵風波的那顆石子。

她身在局中,必得步步謹慎。否則,就會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兩日後,沈榭秋隨行,與江雲嘉赴東山,協助裁理東山舉子罷考一事。

臨行前,江雲嘉特意去祭拜了故人。小小幾座無名荒塚,靜守在僻靜幽深的林間,此處本應人跡罕至,但塚上卻未有雜草叢生,想來是常有人至此,打理照料它們。

他將一壺酒儘數傾倒於塚前,長久佇立於此,神色寂然。

沈榭秋遙遙注視著幾座孤墳,意想到這裡是誰的埋骨之地,眼中珠淚難以包裹,胸腔一團濃重的悲憤之氣,足以衝破她的胸口。

巨大的傷痛讓她力軟筋麻,靠著一棵蒼天大樹,手指緊緊扣住樹乾,五指鮮血淋漓也絲毫不覺;喉頭發緊,鐵鏽腥味在嘴裡滋蔓,幾欲瀝血;椎心飲泣,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出聲。

將士出身為國,破家立事,至乃懷忠獲釁,抱信見疑,晝夜長吟,剖肝泣血,其終也慘切如此,可為寒心。

心神在那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靜,直到江雲嘉聲音穿過層層霧障,撥得雲開見天日。

“沈大人,久等了。”

強行按住心頭血流不斷的豁口,拚命讓自己平複心緒,朝向她走來的江雲嘉笑笑:“江大人,我們是否啟程?”

車隊已在後方等候多時,江雲嘉頷首,他轉過身時,沈榭秋沒有錯過他眉宇間的那絲神傷。

故人相去多年,背負滔滔罵名和唾棄,他竟然還會前來祭拜。

馬車雖不闊綽,但坐下兩個人綽綽有餘,中間隔出幾個人的空位。

她心下慨然悵惋,不由謂對麵的江雲嘉:“江大人,真乃重情重義之人。”

話語落下,沈榭秋自己卻狠狠僵住了。一時傷感之下,竟將心頭話不自覺地說了出來。

她現在的身份,不應該知道他所祭拜的是什麼人,也沒有立場對他說這話。

江雲嘉卻好似無所覺,神色不驚地接過她的話,“彼息者,乃風和師、友也。”

風和,他人如其名,永遠是風輕雲淡、不染世塵的謫仙模樣。沈榭秋從前見他是這樣,而今亦是。

“風和深受師恩,少授兵書及武功,不能不感,不能忘之,彼既含枉,不能理屈,罪在天矣,予今但拜其衣冠,籲嗟而已。”

沈榭秋默然,父親和大哥戰死,母親病逝,二哥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傅家深陷於黨爭之禍,後更被扣上通敵叛國的大罪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