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琴心(2 / 2)

素商 劍萏覃莘 4596 字 2個月前

“如此,倒是可惜。”江雲嘉也不勉強她,道:“你可喚我名,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清夜如塵,月色如銀。清風與人相伴,吹撫他影青的衣角,背影如一棵鬆竹挺拔

他的聲音變得杳然空蒙:

“琴專其心,難隱也;彆為一人,亦難能也。”他目光如炬,直直要將她的靈魂看穿,“沈姑娘,人的感情付諸琴弦,尚且難以遮掩,如果人想要故意偽裝自己,也是很難的。”

“江某有一疑問,還請沈大人,為江某解惑,昔有女子之才,以罪臣之女,才亦蔽沒,是非不均也,今彆為一人,亦可騁其才,吾固不以為喜也。”

沈榭秋心下大駭,麵上不改其色,強作鎮定道:“江大人,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我說了,你可直喚我的名。”

“江大人。”沈榭秋半是強硬,半是恐懼道:“這些時日以來,你案牘之勞,多有神傷,下官就先行告退,不擾您休息了。”

沈榭秋轉身欲走,他忽的低聲喚她,生澀道:

“雲君……”

她全身抑製不住地劇烈顫抖,寒意侵入骨髓,窒息的痛意化作尖刺,惡狠狠紮進她的胸口,挖心搜膽,鮮血淋漓剖出她的心底埋藏的一切!

“不要這麼叫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沈榭秋倉皇逃去,步伐踉蹌。

回返京中,她先回到了沈府,沐浴熏香,更衣淨手。

後入宮覲見皇帝,交旨複命的路上,遇到了江雲嘉。

二人心照不宣,都不去提那夜的事。江嘉雲從她身邊走過,帶來一陣有清淡餘香的微風。

皇帝對他們此次東山一行的成果,表示感到滿意,嘉許眾人。又特意詢問了沈榭秋,想要什麼獎賞。

沈榭秋不矜不伐道:“臣不敢居功,此皆江大人之功也,請陛下賞其之,臣不過旁助耳,無功焉。”

江雲嘉道:“沈大人太自謙損,一作文篇,使天下士皆感德皇帝,而功莫大焉。”

皇帝抬手,製住他們互相推讓的場麵話,對沈榭秋道:

“江愛卿有功,孤王當然知道,自然是不會忘記賞他的,你也有功勞,孤也不會忘記獎賞你,然你資曆尚淺,難與遷官,又知你不喜金銀,反嗜讀書,宮中內藏書閣多墳籍,特許卿隨時出入。”

“臣,叩謝陛下恩典。”

沈榭秋自那日內閣露麵之後,東山之事又再立功勞,皇帝有心提拔,眾臣總能看見那個長身玉立的身影。內閣議事,她便在皇帝身後,不時針對症結,提出有力的看法。

以女子之身,涉獵朝政,當世唯她一人耳。

得到皇帝的恩典,許她宮中出入藏書閣。

沈榭秋便魚躍大海,鳥騰空際,醉心於前人所床沿的浩瀚識海中,更覺天地之廣闊,宇宙之無窮。

那日豔陽高照,她在層層夾縫中,偶得一信頁,頓感心中的暴風驟雨。

“臣聞忠無不報,信不見疑,臣常以為然,徒虛語耳。昔荊軻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太子畏之;衛先生為秦畫長平之事,太白食昴,昭王疑之。夫精變天地而信不諭兩主,豈不哀哉!今臣儘忠竭誠,畢議願知,左右不明,卒從吏訊,為世所疑。是使荊軻、衛先生複起,而燕、秦不寤也。願大王孰察之。

昔玉人獻寶,楚王誅之;李斯竭忠,胡亥極刑。是以箕子陽狂,接輿避世,恐遭此患也。願大王察玉人、李斯之意,而後楚王、胡亥之聽,毋使臣為箕子、接輿所笑。臣聞比乾剖心,子胥鴟夷,臣始不信,乃今知之。願大王孰察,少加憐焉。

語曰:“有白頭如新,傾蓋如故。”何則?知與不知也。故樊於期逃秦之燕,借荊軻首以奉丹事;王奢去齊之魏,臨城自剄以卻齊而存魏。夫王奢、樊於期非新於齊、秦而故於燕、魏也,所以去二國、死兩君者,行合於誌,慕義無窮也。是以蘇秦不信於天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