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霧臉上的笑意散去，也不是不高興，隻是懶得再拉扯麵部肌肉，沒表情時困倦中透著點淡漠。
唐叡看著遠去的車，拖著嗓音慢悠悠說：“你平時要也有這樣溫柔細致周到，我們友誼的小船也不至於說翻就翻。”
秦霧眼皮都沒抬：“你不是說減肥，不吃甜點嗎？”
“我是說這個嗎？彆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勾了勾嘴角，沒搭腔，走到那輛勞斯萊斯前，司機打開車門，她矮身坐進去。
車子發動後沒多久，老板沈景瀾打來了視頻。
車內裝了覆蓋各個角度的全息投影，璀璨的星空頂下亮著塊虛擬屏，遠在八個時區外的沈景瀾和江雨柔出現在屏幕裡。
沈老板看著他們，嘴角往下一撇，板著張臉沒說話。
倒是江雨柔先開口，聲音婉轉動聽，語氣卻難掩擔憂：“小五，熱搜怎麼回事？被拍到要緊嗎？”
秦霧搖頭，示意她不必擔憂。
尚博堯：“暫時不用擔心，薇爾丹蒂查過了，網上目前還沒有出現拍到正臉的圖，都是什麼也看不出來的背影。”
拍的都是各個角度的豬，就很酷。
江雨柔細眉一蹙：“總不能就這麼掛著吧？”
旁邊的沈景瀾始終一語未發，到此刻終於繃不住，發出一連串猖獗笑聲：“秦霧你穿這衣服還敢站在老爺子旁邊，牛，我都佩服你！”
簡直是世界名畫！
秦霧早就習慣了沈老板不著調的性子，神色波瀾不驚：“我前段時間收了兩塊不錯的茶，回頭就向老爺子登門謝罪。”
沈景瀾還是樂不可支：“倒也用不著，爺爺上個月還進了他們區的精靈收藏家榜單呢，看到熱搜說不定還會來要這衣服的鏈接。你要是過去，當心他拉你一起打遊戲。”
秦霧：“……”
這就很麻煩了，她其實不怎麼喜歡《幻靈世界》，滿世界亂跑抓小精靈費時又費力，哪兒有躺著舒服。
江雨柔：“彆小精靈了，先說你們準備怎麼處理？”
沈景瀾：“我看掛著也挺好啊，白送的熱度不要白不要，誒你們看這個話題，桃花豬招桃花哈哈哈哈……”
這一笑直接笑出了屏幕，被麵無表情的江雨柔拉回來。
唐叡看著秦霧：“你這隱身技術可以啊，那麼多照片，連張拍到側麵能看出性彆的都沒有。”
秦霧偏好寬鬆休閒的衣服，身高172，穿鞋還能更高，戴上帽子看背影，是有點男女莫辨。
沈景瀾大咧咧道：“不知道的還以為秦霧跟人商量好了隻拍背麵呢。”
“……”
突如其來的沉默中，秦霧牽起嘴角，那副寡淡到死板的眉眼含著點惡趣味時才顯出些許生動：“咦，居然被發現了，不愧是老板。”
“？！”
唐叡帥臉麻木：“說清楚，怎麼回事？”
秦霧聳肩：“當時有人在拍，我想不如順水推舟一下，那些人離場前都讓助理去談過了。”
都是些合作過的還算可靠的媒體，不然也不會受邀前來發布會，助理提出的條件是，照片可以發，但發之前必須給他過目。
確認了秦霧身份的媒體人們則是欣喜若狂，要知道這位可是第一次露麵，未瀾方沒有封他們的口，不僅同意他們發，還支付了一部分報酬。既賺了錢又有了流量，簡直天上掉餡餅。
雙方一拍即合，才有了熱搜上的好戲。
“與其等彆人爆出來，不如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秦霧閒散道，“發布會不是不順利嗎？那就趁著機會做點小補救。”
前排的尚博堯正在看“虛界眼鏡”的實時銷量，扶了扶眼鏡：“這也不能叫小補救了，銷量剛剛已經突破百萬，比預測還快了一個小時。”
畫麵上代表實時銷量的黑色曲線已經全麵反超AI給出的紅色預測線，照這個走勢，五天預售期結束時銷量突破三百萬是板上釘釘的，甚至有望衝擊四百萬。
江雨柔：“……你這就是傳說中的用魔法打敗魔法？”
秦霧因為一些個人原因不能露麵，大家那麼多年也習慣了，卻沒想到這次她會主動站出來，而這種無意間形成的神秘感居然能產生那麼大效果。
“我以為你天天貓在實驗室裡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沒想到還挺會……炒作。”唐叡神色複雜。
這波操作完全拿捏住了廣大吃瓜群眾的好奇心。
熱搜已經從“Crow現身”發散到“為什麼從不現身的人偏偏今天現身了”。
有的說“虛界眼鏡”是未瀾新的巔峰，或將刷新VR產品的曆史，所以連Crow也坐不住；有的說這是Crow送給女朋友的禮物，絕對匠心之作……反正說法一個比一個離譜，但也讓產品本身的熱度水漲船高。
很難說這背後不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沈景瀾：“老唐啊，你這是刻板印象，秦霧這種大一時就能把我們兩個甲方忽悠得團團轉的，能是什麼好鳥？”
隻能說她老實無害的外表加上技術宅的標簽極具欺騙性，又很少乾涉外務，才會給人一種不通人情世故木訥呆板的錯覺，這似乎也是大多數人對天才的固有印象。
事實是，秦霧的腦子轉得比誰都快，無論在哪個方麵，而且有時候做起事來膽大妄為。
唐叡：“……她現在這樣一弄就讓熱度銷量直線飆升，會讓我覺得我昨天花的錢都打水漂了，像個傻子。”
江雨柔冷笑：“你不是嗎？”
秦霧安慰他：“沒關係，有自知之明也是優點。”
唐叡：手癢，想打人。
最後也隻是從置物櫃裡掏出一罐熱牛奶，惡狠狠丟進秦霧懷裡。
秦霧輕聲道謝，就聽沈景瀾打趣：“你這又是戀情又是桃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內涵某位搶我們熱度的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