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獵來住,有現成的柴燒火。”
聽他解釋,謝燁了然點頭。
柏蒼沒說的是,這些柴是給打獵受傷的人準備的。
來對子房的獵人,若是歇腳,用不了多少柴火且能自己現砍,之所以備這麼多柴火,就是預防獵戶打獵受傷來對子房卻無柴可燒。
山裡獵人都知道這規矩,即便是山民臨時歇腳,用了柴火也會自己補上。山裡討生活的都不容易,多留一捆柴火也是結一份善緣!
往後的山路,果然越發崎嶇,好在不用繞,直接爬坡翻山。
驢子馱兩個大筐,柏蒼背著背簍還挑兩個筐子。
為著背東西,兩人臨出發前還吵了幾句。
謝燁不了解的是,都這麼累了,為啥要帶一大捆竹皮回去?吃飽了撐的?
柏蒼沉默,隻埋頭收拾東西往籮筐塞。
謝燁雙手叉腰在原地轉圈,默念:自己選的路爬著也要走完,自己選的路······成功將自己勸得平息火氣後,又在柏蒼收拾好的籮筐亂翻。
柏蒼自然是拗不過她,隻得看著她將草藥包、鹽包、乾糧布袋、水囊、鐮刀斧頭竹筒等亂七八糟的收拾在一個背簍自己背。
征用了對子房一個背簍,謝燁理直氣壯指使人,“你給人補上。”
“好,下次來補一個。”柏蒼隻有應話的份兒,不過,在謝燁看不見處努力壓製嘴角。
估計往裡的山路經常走,雖不平坦寬敞,但能看得出是路。
驢子在前,謝燁走中間,後麵柏蒼背筐又挑擔。
走著走著實在走不動,跟柏蒼換了位置,“你先走,到前麵放下歇一歇等等我。”
······
也不知何時,隊形成了驢子慢悠悠自己走,柏蒼走在最前,趕一大段路放下扁擔籮筐返回來接謝燁。
如此往複。
路不好走,好在柏蒼每晚都能找到對子房,能做熱飯吃,有床板躺著歇息,後麵五六日的路,謝燁覺得還成,不算太累。
隻是,這種趕路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將對子房裡裡外外看了一遍後坐在火堆邊,她捏著小腿問道:“還要多久啊?”
自離開上南坡村算起,已經有十天了。
在山裡鑽了十天了,連個村子的影子都沒看到,說不喪氣是假!
“明兒說不定能碰上來接我們的人,明晚就能到家了。”柏蒼攪拌著竹筒裡的粥,感覺差不多了將柴火分了一些撥到旁邊的大火堆。
謝燁盯著土坑發呆。
竹筒距離上沿三分之二處靠在土坑壁上,筒口朝外露出地麵,坑裡生火煮竹筒粥,既不擔心土掉進粥裡也不怕傾倒沒得吃,想來也是山民世世代代傳承的經驗。
她突然道:“那我們能不能在這裡等著他們來接?”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柏蒼詫異,回頭看去,見她蔫噠噠,完全沒了剛進山時的神采奕奕,笑道:“也行。”
見他拿了竹筒來,謝燁舔舔嘴唇道:“先給我盛點,你自己喝鹹的。”
這幾天,不論是粥還是麵糊糊都是鹹味兒的,她不想喝了。
柏蒼拔開竹筒蓋子掂了掂,道:“今天喝甜的。”
謝燁盯著他手裡的竹筒仔細瞧,沒看出與裝鹽的竹筒有什麼區彆。
“你們村多少戶人家?”
“三十幾戶,不過有幾戶······”柏蒼看著火苗神色莫測,“日後你就知道了。”
反正要長住,日後有的是時間了解,謝燁也沒追問,端著竹碗喝粥。
幽幽火苗與昏暗的天色無聲對抗,夜幕來臨前的林子又陷入靜謐,一時之間隻柴火劈啪聲和吸溜聲。
柏蒼喝了幾口粥,起身去翻竹簍。
見狀,謝燁直接道:“我好了,不喝藥了。”這幾天她已經煮了兩包藥,再喝,新買的藥都被自己喝沒了。
柏蒼轉頭看來,好似在確認。
她連忙道:“真的好了,明兒回去煮點薑湯喝。”
怕苦是其次,主要擔心若是那藥是村裡人讓他幫忙帶的,被她喝完算什麼事兒?再說她現在也就鼻子塞,其他沒感覺,回去煮點薑湯喝喝休息休息肯定痊愈。
柏蒼摸著藥包沉默,二叔和青山家要兩包藥,剩下的都是他家,已經去了兩副,剩下兩幅是不太熱的時候吃的,也不知······
謝燁不知他心思,喝過粥,啃了小半塊餅子,用溫水洗臉衝腳後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