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璋麵色一沉,卻沉默著沒發一言,撩起袍角跨過了門檻。
堂屋內,銅製瑞獸香爐燃著安神的艾香,沈氏正慵懶地靠在貴妃榻上,兩個婢女一個給她捏肩一個給她錘腿。
待聽見容璋主仆的動靜,她撐開上揚的鳳眸淡淡一睨,忙揮手叫婢女退下,又覷了一眼容璋身後的關勝,關勝也自覺地去到了門外。
等整個偌大的堂屋隻剩下母子兩個,沈氏這才痛心疾首道:“那個女人就那般好?你為了她竟不顧忠勇侯府的臉麵?也不顧咱們榮國公府的臉麵?”
容璋隻垂著頭洗耳恭聽卻並不接話。
沈氏見他不吭聲,埋怨更是滔滔不絕,將這兩年不順從她的事樁樁件件重新提及。
容璋眸光漸漸冷了下來,可看著沈氏雙頰淌下的熱淚,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等沈氏嘮叨得差不多了,這才恭敬地替沈氏倒了一杯茶。
“母親喝杯茶潤潤嘴皮子。”
沈氏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自己氣得半死,然容璋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當即急火攻心一把拍落茶盞,碎了一地的瓷片。
“你若是還當我是你母親,你就將那個女人送走,也算是給忠勇侯府一個交代。”
其實,忠勇侯府的要求是要林晚的命,但沈氏知道她兒子做不出這樣的事,她也不敢私下處置林晚,這才如此折中料理。
“世子爺真打算送走林姑娘啊?”
關勝猜想自家主子爺多半會陽奉陰違,他冷眼瞧著,這兩年每每大夫人有過火的吩咐,自家主子爺總是當麵應承,背地裡卻並不搭理,依照主子爺對林姑娘的看中,隻怕這回也是一樣。
可他竟聽自家爺道,“你叫人去一趟臨安,買一個宅子並幾個鋪子,再備上一千兩銀票。”
林晚是臨安人,這不擺明要將她送走。
關勝這下子鬨不懂了,難道說往昔世子爺對林姑娘的好皆是假的,可也不對啊,太醫院給娘娘們特製的胭脂水粉,波斯國上貢的貴比黃金的螺子黛,更不必提各種首飾珠寶,世子爺對林姑娘的好那是擺在明麵上的。
思來想去,關勝也想不明白,最後隻當是世子爺孝順,縱然對林姑娘有幾分真心,也抵不過與大夫人的母子情誼。
卻說林晚還不知道容璋已經下了決心送走她,如今正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隻因晨間關勝派人來遞了話,道是今日世子爺要來接她,叫她收拾收拾。
自從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