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捉起裙擺四處觀望倒也愜意,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從進了留園,容璋始終走在她的後麵,沒了先才的親近。
忽然瞧見一隻紅蜻蜓往太湖石壘砌的假山上飛去,林晚竟放開了提著裙擺的手去撲那蜻蜓,隻才走幾步路便被冗長的裙擺給絆倒了,偏生腳下的小道是鵝卵石鋪設的,疼的她直叫喚。
容璋就在他身後幾步,卻沒著急去拉她,隻將她平靜的目光自林晚身上收回時,瞥見假山後頭伸出來的蝴蝶簪,登時眸色一暗。
“你瞧瞧你,多大個人了,竟還跟個孩似的,走路都走不穩當。”容璋說話間已經蹲了下來,掀開林晚的裙邊,檢查她的傷勢。
薑芙帶著畫眉也在逛院子,剛從湖那邊的柳鶯橋下來,本是見這邊有座亭子想坐一坐,哪想到才剛走到假山旁邊便見到叫她眼熱的一幕。
林晚有些難為情縮了縮腿,“我自己來。”
卻哪想男子握得緊,林晚這一縮,反倒是直接除了她的鞋襪,男子的手指根根分明環在她瑩白的腳踝上,分明是有些涼意的,卻直接叫她燒紅了臉,咬著唇低聲道:“世子爺,這裡人多,叫人看見了不好。”
容璋覷了眼她煮熟的蝦子般的紅臉,突然冷笑了一聲,“你這時候倒是知曉害羞了?當初也不知是誰要解我腰帶要爬我的床?”因瞥見假山後頭那蝴蝶簪顫了顫,勾起一邊唇角道:“如今倒是裝得冰清玉潔了?”
腰帶?爬床?
假山後頭的薑芙聽到這裡,心裡是又氣又窘,氣的是容璋私底下竟然是個如此輕佻的人物,窘的是她竟然不覺得這樣的他討厭,從前的容璋似高山之巔的孤鬆,美則美矣,卻總是浮在雲端,是個不染塵世的仙人,如今才有了絲人味。
可作為當事人的林晚卻沒有那份繾綣的心思,隻當時容璋罵她水性楊花呢,因帶著哭腔道:“既然你這麼嫌我,那你不要管我啊。”
這還是林晚頭一回同容璋嗆聲,容璋難免多看了她一眼,見她眼淚似斷線的珠子似的不管滾出來,當即便皺了皺眉。
本來想要起身,又聽到假山後頭悉悉索索的動靜,還是矮下了身去,“你不讓我管你,那你讓我管誰去?”
“不是還有玉隱?”林晚有意要刺探一下敵情,話落一直盯著他看,就見他渾不在意地道:“你連個丫頭的醋也吃?”
林晚也覺得自己有些霸道,玉隱從小就伺候容璋,算起來比她早多了,他的確沒有吃她醋的道理,不過不是還有彆人,“那方才門口那個呢?她又是誰呢?難不成也是個丫頭?”
剛才那位明顯就是千金小姐,且從她那似要撕了自己的眼神來看,顯然是容璋的愛慕者,林晚自然也是吃味的,也想看一下男人的態度。
因提到了自己,薑芙當即心裡一緊,豎起耳朵去聽,深怕錯過了一個字。
可男人的聲音竟然壓小了,反倒是林晚也不知聽到了什麼忽然大聲道:“你怎麼不早說,要是早知道她就是薑小姐,我該是要去磕頭請罪的。”
容璋餘光掃了一眼假山下頭映下的影子,輕蔑地笑了笑,“你理會她做甚麼?”
“她畢竟是主母,我將來是要在她手下討生活的。”林晚這話可是心裡話,像她這樣毫無根基的妾室,沒有娘家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