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國公夫人都在經曆一複一日的絕望後,覺得他還活著就好,而隻要容璋還活著,不管他是不是站得起來,隻要他還能生,爵位的事就輪不到二房,也輪不到那個外室子。
是以,當容璋提出要帶林晚去莊子上養病時,國公夫人還刻意拉了林晚去交代事情。
林晚從榮清院出來,就一直紅著臉,任由容璋怎麼問,她都不肯說。
說什麼,說國公夫人叫她趕緊懷個孩子?
容璋的病情自然瞞不過赤真。
恰逢她母妃近日複寵,又懷上了她父王的骨肉,在床頭風的作用下,吐蕃王決定招她回去,換另一個公主過來和親。
得知赤真要回吐蕃,折顏表示也想一起回去。
折顏是麓山書院山長的女兒,三歲開蒙,五歲可作詩,十四歲時因刊印了一本詩集,從此名聲大噪,是整個大梁都叫得上名的才女。
是以當初在發生那件事以後,她投河自儘被路過的船隻救起並帶去吐蕃後,很容易就成了王室公主們的夫子。
她很喜歡當夫子,如今既然決定放棄容璋,自然是要回去繼續做夫子的。
赤真諷刺地一笑,“折先生不是說此次回來,就再不回吐蕃嗎?”
折顏垂下發白的臉,卻是個不願意多說的態度,赤真卻步步緊逼地問:“早不走晚不走,確認了容世子的腿疾才走,看來折先生的真心也不過如此啊!”
避無可避,折顏隻得慘淡地笑了笑,“是啊,公主就當我是自私吧。”
她這般坦率地承認了,倒是叫赤真準備了一籮筐的話堵了回去。
雖然很自私,沒辦法堅守他,可到底還是愛過的男人,折顏決定臨走之前去看一眼容璋。
她打聽到了容璋在郊外的莊子上住著。
是以,在赤真要離開的頭一天,折顏喬裝一番去到了那個莊子所在的山頭。
在看到莊子名字的一刹那,折顏有些恍惚地濕了眼眶。
攬翠山房。
正是從前容璋允諾過要為她造的房子。
當時她看了一本自傳,是一個隱士所著,那隱士的居所就叫“攬翠山房”。
那屋子建在雲霧繚繞的山巔,一推開窗戶便可一攬落瀑及蒼翠的鬆柏,閒時邀友人在瀑布旁的石桌上手談幾局,或獨酌於月下,或琴瑟於溪流之上的拱橋上,簡直是人生一大美事。
再看眼前的景色,雖則沒有書裡那樣的古樸意境,卻也是綴於梅林之間,周遭水帶環繞,十分地山清水秀。
她目光順著溪水往下,瞧見了一座石橋,此刻橋上的那個清雋得不可方物的男子不是容璋又是誰?
三年不見了,人還是那個人,卻失了當初的意氣風發,添了上位者的沉穩和氣勢。
她甚至在想,若是當時她遇到的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