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顏就納悶了,他難道看不出來她這是在以退為進嗎?他不是愛她愛到不得不找替身而慰藉相思之苦嗎?為何如今她這個正主回來了,他卻是葉公好龍起來?
但話已出口,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子襄,我這幾日想明白了,我不應該活在過去,你現在已經有了知心人,我就不便留下來打擾你們了。”
說這話時,折顏一直打量著容璋的神色,不過可惜現在的容璋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少年了,他眼底的深沉是她看不懂的陌生。
他冷漠地道:“既然你主意已定,等你決定好日子,告訴關勝,他會替你安排車馬。”
可她不是真的要走啊!他如此聰慧,難道不明白這是在逼他表態,到底要如何安置她?
比方說什麼時候娶她?
抑或是他什麼都知道,卻並不願挽留?
“是因為那個林晚嗎?因為有了她,你才把我忘了個乾乾淨淨?”
“可你明白她不過是我的替身而已,你確定要為了她,與我如此生分嗎?”
容璋依舊是什麼都沒有說,但是那眼神卻冷得可怕,折顏都疑心他是發現了什麼,才會用如此冷冰冰的眼神看她?
難道說是赤真走之前告訴了他什麼?
可是也不對啊,當時他見到她時,眼裡的震驚做不得假。
折顏自然沒有離開金陵,可容璋也並沒有再來葫蘆巷,不過據海棠說,容璋同樣沒有去攬翠山房,而是住在了衙署裡頭,這叫折顏心裡好受了許多。
卻說折顏回來的事,沒有瞞住一直打探容璋動靜的國公夫人。
自從折顏回來,沈氏心裡的愧疚也少了一大半,是以也不避諱跟張媽媽提折顏的事。
張媽媽得知容璋竟然因為林晚同折顏鬨了起來也是稀奇,“夫人不是說林姨娘隻是個替身嗎,為何世子爺還會為了她和折小姐鬨起來啊?”
作為母親,沈氏自問還是有些了解這個兒子,“她分明好好生生地活著,卻讓璋兒以為她死了,你說你若是璋兒,難道不覺得被愚弄了?”
張媽媽卻道:“那萬一她有苦衷呢?”
沈氏道:“哪裡有那麼多的苦衷?說到底還是不夠愛罷了,否則怎麼忍心讓璋兒被愧疚折磨整整三年?”
張媽媽又道:“那就是世子爺在同折小姐置氣?而並不是因為喜歡林姨娘?”
沈氏卻搖了搖頭,“你可彆小看這個林晚,上一回璋兒這一病,也就隻有她才沒有背叛過璋兒。”
張媽媽道:“她人微言輕的,自然是巴著世子爺能好,不然她還能如何?”
沈氏卻是沉默不語了。
她總不能告訴張媽媽,容曄去墨林齋要幫她師兄拐走林晚,是她使的計謀,隻要她敢點頭,她立馬就能抓著她去浸豬籠。
可是她是怎麼說的。
後來來稟報的人說,當時她說,“他是我的丈夫,如今她還在病床上躺著,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拋棄他呢?”
如今沈氏也已經知道,當時容璋的病是裝的,隻怕將這些話聽了個真真切切,當時那個情況下,所有人知道他可能活不了,即便是自詡深情的玉憐也另擇了高枝,說句難聽的,便是連她這個當母親的,都在尋找退路,盼著給國公爺新納的小妾能生個兒子取代他的位置,可卻隻有林晚這個女人,傻傻地還想著要跟他一起死。
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沒想過要跟著他去死啊。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璋兒看起來冷漠,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