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
裴柒見主子兀自繼續投壺,像是絲毫沒興趣,隻能又負手乖乖立在邊上。
裴成遠又扔了一支箭羽,“當啷”一聲,他頭也不回地又問:“你親眼瞧見了?”
“瞧見什麼?”
“小啞巴,”少爺不耐煩提醒,“你不是說她高興得沒眼看麼?”
他何時說過這話?不過裴柒能屈能伸,立刻接嘴:“是高興,還拉著邊上丫頭差點蹦起來呢!”
又胡謅。
裴成遠覷他一眼。
他一個字都不信——
除非親眼瞧見。
“你給她說過今日過去授課沒?”
“說啦!”裴柒道,“所以她們才那般開心的,說是什麼終於過關了,哈哈哈哈,要我說啊,是少爺這老師做得太好!”
馬屁是要拍的,管它拍不拍得響不響呢。
反正少爺聽完心情也不錯的樣子。
距離上一次授課,已經大半月了,嚴之瑤算算時間,頓覺日子過得也是快,這才多久,院子裡的花都開了一輪。
剛來侯府的時候還落著雪呢,如今春衫都已經快要穿不住。
天氣暖和了,午後的時間總顯漫長。
那天少爺過來之後,嚴之瑤做主又命人將軟塌搬了出來。
這會兒躺在上頭,蓋著毯子,陽光從窗口照進來得剛剛好,整個人都晃晃悠悠瞌睡。
嚴之瑤閉了眼。
光影閃爍,像是往事重現。
她抱著樹乾扯紙鳶,扯了幾次,就快要扯住了。
餘光忽掃見廊上行過的人,那人一襲藍衣,似有所覺,停了下來。
隻是,廊簷遮住了她的視野,並不能瞧見那藍衣人是誰。
既是瞧不見,便也沒了心思再瞧,她重新伸手,這一次,一把抓住了紙鳶的一點尾巴,開心!
嘴裡叼著紙鳶,嚴之瑤手腳並用地溜下樹,一回頭,就對上抱著胳膊一臉你可怎麼辦的兄長。
嚴之瑤將紙鳶從嘴裡拿下:“哥哥這般看我做什麼?”
“唉——”
“沒事你歎什麼氣啊!”她有點急,“有話就說!”
“我現在有點後悔了,哎,你可知方才那邊廊下的人是誰啊?”
“誰?”
“探花郎!”
探花郎?探花郎怎麼了?
兄長點她腦袋:“你不曉得吧?這文試啊,跟咱們武將比的可不一樣,走到最後這一步的,不僅得有學問,還得占一樣。”
“哪樣?”嚴之瑤來了興致,紙鳶也擺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