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沒見,小啞巴不僅會順溜說話了,甚至還有了點巧舌如簧的味道。
真可以啊嚴之瑤!
“你說什麼?”
“忘了。”嚴之瑤眼觀鼻觀心。
裴成遠起身,唬得兩個丫頭掐白了手。
嚴之瑤不敢瞧他,卻也沒動。
她從來也不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姐,骨子裡的叛逆還是有的。
之前瞻前顧後,加上口舌不利與他爭不得一點,也就罷了。
可現在,像是突然的血脈覺醒。
以往頂撞父兄的時候也不少,如今好像噎起少爺來,也不是做不到。
“嚴之瑤。”少爺沉了聲,逼得她不得不抬起頭來,“勸你不要不知好歹。”
嚴之瑤莞爾:“所以,還是該叫少爺。”
裴成遠原是怒目盯著,此番卻是對上她透徹的一雙眼,才忽然明白,她方才不過是刻意為之罷了。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眼光一凜。
而後,又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事兒,噗嗤笑出聲來。
嚴之瑤被他笑得有點怵,原是揚起的唇角緩緩收起。
少爺踱著步往她這邊走來,邊走邊笑得更開懷了些:“小啞巴,你原來是這般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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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之前哭哭戚戚都是假的,這才是真的?”
“什麼……”
手指被陡然握住,力道之大,叫嚴之瑤根本來不及掙紮。
被這大掌裹挾著,她隻能跟著將注意力落在了紙頁上。
手中的筆因著他的力氣,握得更緊了些,撇寫就的同時,少爺的聲音就在耳畔。
“作業,一百遍,”又是一個撇,聲音繼續,“醜幾個,打幾板。”
“……”
“記住了?”
沒聽見回答,裴成遠偏頭:“嗯?”
“記住了。”嚴之瑤咬牙。
少爺這才撒手,而後像是過往不究般與她道:“寒邃還沒正式提親,你若是當真放不下,侯府自也沒人攔著。”
言畢,他便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清溪園外,裴柒已經候了許久,見人出來迎上:“少爺這是又生氣了?”
聞著這個又字,他得一個腦蹦子不冤。
裴成遠敲完他,哼了一聲:“鼠目寸光。”
“誰?我?”裴柒捂著腦門子跟上。
裴成遠沒理,他想起今日小啞巴的反常態度,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她這是當真記恨了他了,不然,怎麼會敢跟他這般較勁?
尋常乖乖順順的樣子她今天是一點沒裝啊!
所謂記恨,左右也就是寒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