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的時候,腳下趔趄,被人一把扣住了胳膊。
裴成遠的整個掌心在下,一邊手執著燈籠,空下的另一隻手墊住了她的小臂。
她下意識扶住被撐住的胳膊,將好搭在了少年指節上。
一觸即放,她差點忘了,身邊這位是嘴毒的少爺啊。
嗬,糊塗了。
匆忙撤開,嚴之瑤退了一步,等著聽他冷嘲熱諷。
裴成遠垂眸瞧了一眼空下的手掌,又見她分明躲遠的架勢。
心中莫名升騰起一股異樣,不是滋味。
有些煩悶,又發作不得。
他虛虛握了掌心,開口:“站近點,待會瞧不清路再崴了腳還得爺背。”
嚴之瑤詫異看上,見他將燈籠換了手,照著前路。
少爺覷下:“你以為我爹命我來送你做什麼?”
還不是怕你尋死覓活,這一個不小心的——
他又周了一眼黑黢黢的池水。
原來如此。
嚴之瑤沒有出聲,隻是捱近了他一些。
二人一起上了橋。
“侯府很安全。”突然,裴成遠又開口。
嚴之瑤沒聽進去,淺淡嗯了一聲。
“我是說,你如果想要罵什麼,就罵,隻要不指名道姓,都無妨。”
這句話叫她一頓,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忽得抬眼瞧過去。
少爺昂著頭看著前方,似乎並沒發現她的目光。
嚴之瑤收回視線,一時間竟是無措,半晌,才自嘲一聲。
“笑什麼?”裴成遠蹙眉,低頭。
少女嘴角勾起的弧度苦澀,整個人卻淡漠得叫人心慌。
她一步一步走著,就這麼微笑著輕輕道:“沒什麼。有點,好笑。”
“誰好笑?”
“我。父兄。還有……嚴家軍。”
她答得順遂又平靜。
裴成遠凝著那笑容,倏地收回目光,他道:“嚴將軍與嚴少帥不在,嚴家軍便不是嚴家軍了。”
頓了頓,他繼續:“朝中無良將,你覺得,現在的嚴家軍比之南戎新王之勢,如何?”
嚴之瑤沒想過,此時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