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少爺已經直接走了。
裴柒也愣了一會,等確定少爺是沒打算帶上他一起走,才扭頭:“小姐,那我們……回去?”
嚴之瑤咬牙,又聽著耳邊的議論聲,隻能放了簾子。
“走!”
裴成遠走了幾步,瞥見邊上往他身上瞧的,他哼了哼,不閃不避地也盯了回去。
倒叫看熱鬨的趕緊撤了眼裝作忙忙碌碌的樣子。
他一抖衣袍,這才懶得與他們計較。
方才撞到的腦袋還疼著。
更氣了。
左相府的書房內,噪音怪大,全因著一個人正嘩啦啦地攪著一大盆的核桃,說是挑核桃,但架勢倒像是跟著核桃有仇一般。
“公子……”
“你先出去吧。”左修齊揮揮手,“彆礙著裴少爺挑核桃。”
抱樸心道那一大盆怕是都得被大少爺給攪合暈了,還挑什麼?
但人還是退了出去。
左修齊兀自畫自己的畫,隨意道:“所以,三殿下那邊人動的手,但陛下沒追究?”
他歪頭瞧了一眼自己的畫作,繼續:“也是,三殿下那邊想要兵權,必是不想放過嚴家軍這塊肥肉,寒邃這兩年又給三殿下出了不少招,確實是娶你阿姊的好人選。而我們這位陛下,一麵擔心著倪將軍看重太子,有心拿三殿下製衡,一麵又不想得罪南戎,是以作壁上觀,他一點不虧。”
說著,他瞥眼看著明顯心情不佳的人:“不過眼下郡主去和親,他們誰也沒得到好處。就是聽說這次南戎王著急回去,是因為前南戎王的餘部反撲,挺巧啊。”
裴成遠終於還是揀出來兩個瞧著還算順眼的核桃來,捏在手裡把玩著:“你怎麼知道這些不在荼兀那的算計中?”
“哦,這倒是有可能。”左修齊表示認同,“畢竟此事一出,終究是對南戎無益,再在大桓待下去,免不得這事情重新被翻出來,還是早些回去的好,郡主會和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不過……我有個很大的問題。”
“你確實問題很大,說話越來越囉嗦了。”裴成遠沒好氣道。
左修齊嗬嗬一笑:“你說,這南戎王究竟對你阿姊,什麼意思啊?”
“……”
“我若是南戎王,必不會讓自己落入彆人的圈套,按理說,他能從前王手裡奪下王位,必是運籌帷幄的好手,此番怎會放任自己成為被動的那一個?”左修齊道,“隻要第一時間將你阿姊丟下,便也沒了後頭的事情啊,何必要帶著走那麼一大截還被你追上呢?”
此言一出,裴成遠不由就憶起那暈了口脂的唇。
本已經平下的五分火氣突得又往上竄起。
他瞪了左大公子一眼,後者被這一眼唬得終於老實不講了。
但是有的人他不長記性,或者說,是不怕死。
所以幾息之後,左修齊複又開口:“啊,我想起來了,那晚南戎王好似是被三殿下那邊的人攔住的,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其實他們一早就算好了時間,看起來好似是兩個結果都不虧,而實際上,他們並沒打算過把你阿姊讓給南戎王?寒邃是對你阿姊勢在必得啊。”
“讓?嚴之瑤是什麼物件麼?”
左修齊怔住,不過絲毫不意外地挑眉看上:“噫?”
“噫個錘子噫。還有,我再說一遍,不是阿姊!”裴成遠語氣更差了,“走了!”
“哎,”左修齊搖著輪椅喚他,“那你阿姊的婚事,還需要我幫忙不?我再去你家提一次親也不是不可以,想來便是看在我這腿疾的份上,裴家也不好意思不考慮吧?”
“滾!”
兩個核桃應聲砸過來,被輪椅上的人躲開了。
抱樸重新進來,蹲身撿著稀碎的果殼:“公子!這都被他霍霍多少個核桃了!”
“人都要去北大營了,往後也不會來霍霍了。”
抱樸一聽,隻得認了:“裴少爺這次回北大營與以往不同,這次是將軍……公子之前說躲得夠久了,那公子後頭打算如何?”
“嗯,我是該想想了,”左修齊沉吟了一下,“你去傳出消息,就說……近來雨水,我的腿突然有了酸痛感,相府不願放棄,廣求天下神醫來治。”
連著兩日,嚴之瑤都沒曾踏出過清溪園,一來是那日街上一鬨,她鵪鶉心態,不敢去想坊間如何傳言,這傳言落在了義父義母耳中他們又會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