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他自然就得請。”裴成遠嗬了一聲,“不是你的未婚夫麼?沒過門的未婚夫請小舅子吃飯,理所應當。”
他說話總也無所顧忌,張口就來,嚴之瑤也算適應,繼續提醒。
“今日是中秋,你該回去陪侯爺與夫人。”
“吃完再陪,再者說,你也是我侯府的一個,既是團圓便就要一起。怎麼?是覺得我不認你,所以不配?”
嚴之瑤噎住,原來方才車外的話他也聽見了。
“你既然知道在他們眼中你我關係惡劣,為何還如此行徑?!”她想不明白,“你如今是將軍,更不該叫人留下話柄。便是不為了自己,難道你也不想想侯府麼?”
“侯府?”裴成遠側身,“侯府如何?侯府若是沒有話柄,坐實了優秀,傳到了陛下耳朵裡,早就在京中活不下去了。”
“……”嚴之瑤說不過他,扭頭往邊上挪去,這一動,才發現手腕還被他扣著,她瞧著那修長的指節,“可以放手了?”
裴成遠被她這一聲拉下了目光,她今日穿紅,廣袖也是帶著清淺的粉。方才打簾子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她的不同。
是特意打扮過的妝容,精致極了,她原就嬌美,奈何尋常總也不自知一般往素了去,今日描過的眉眼眼尾亦帶著一絲紅,不知是方才被他氣得還是如何,更顯無辜。
也是這一眼之下,他意識到她今日如此是為了去見寒邃。
該死的寒邃。
殺氣這個東西他慣來就是帶著的,叫不叫人看見,落不落話柄,他怕甚?
所以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抓錯了人。
隻是現下,唯有二人對視,他拇指微屈,突然問:“你說,若是叫那些人瞧見你我現在的模樣,還會覺得……”
話說到這裡,他皺眉閉了嘴。
他們自然還是會覺得他是嫌惡她的,畢竟,連她自己也這麼覺得。
不然,怎麼會避他如蛇蠍。
一根一根鬆開手指,裴成遠眼看著那人立刻就往內裡又去了些。
而後,她問:“覺得什麼?”
“沒什麼,”他轉頭,“你確實是要見他的,否則,打草驚蛇。”
嚴之瑤一僵,雖然知道少爺聰明,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已經猜透。
隻是,千裡之堤毀於蟻穴,豈是一日之功。
裴成遠再如何也不過是個少年人,能看清不代表真的就能列出證據來。
若是真的那麼簡單,父兄死後又怎會上下一片沉寂。
沉寂到所有人都默認他們的死就是一場戰場的刀劍無眼。
沒有人問為什麼